廖三聽聞此言,當即打定主意,起兵攻城那日他絕不會帶著弟兄們上前送命。
初一這一整晚,楚熹都沒睡安穩,就怕薛軍來夜襲,誰承想等到天亮外頭也沒個動靜。
按理說薛軍沒有攻城,是好事一樁,可楚熹心里總隱隱不安,待大嫂給老爹敬過茶,一家人吃過早膳,楚熹便匆匆趕去了北場。
到了北場,找到郭泉,詢問城中火藥余量。
郭泉給出她一個不太理想的回答“恕屬下直言,礦山封閉,硫磺短缺,若薛軍正面攻城,恐怕撐不了太久,少城主如今不能完全指望火藥守城,還是應當盡早另尋他法。”
百姓農閑時常去采硝,安陽最不缺的便是硝石,可硫磺取自礦山,本就緊俏,眼下城門封閉,徹底絕了來路。
楚熹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可以取代硫磺,按說火油也能守城,可火油這玩意比硫磺還珍貴,上次燒云梯已經把城里的火油用去大半,再不能擅用。
楚熹正發愁的唉聲嘆息,仇陽忽然捧著一只大白鴿找來了北場。
“這是做什么烤鴿子吃”
“薛軍信鴿。”
楚熹仔細一瞧,見那白鴿渾身染血,腳上還綁著一根竹管,略微傻眼“你從天上射下來的”
仇陽點點頭,把竹管拆下來遞給她。
這是楚熹第一次見到古裝電視劇里經常上演的飛鴿傳書,覺得不可思議“我的天,你怎么發現的”
仇陽迷茫的看著她“它剛巧從城門上經過,就射下來了,可有哪里不妥”
“厲害,真的厲害,回頭你也教教我。”
“少城主還是先看軍情吧,薛軍不惜這么大風險飛鴿傳書,定是極為緊要。”
“對,你說得對”
楚熹拆開竹筒,一覽軍情,頓時失了和仇陽玩鬧的心思,滿臉凝重之色。
兗州要攻打東丘,截斷薛軍的糧道,薛軍豈能坐視不理,勢必要率兵回防,可安陽近在咫尺,他們怎會讓快煮熟的鴨子從鍋里飛出去。
自然是添一把火,先吃到嘴再說。
“仇陽,你去通知各個城門的統領,這兩日一定要加強防守,一刻也不能懈怠,還有地道里,切莫再進人,多埋一些地蛋,該炸就炸,不要手軟。”
“嗯,知道了。”
楚熹預感到薛軍此番攻城,必然會傾其所有,不留余地,若如此,安陽的火藥真撐不了太久,一旦火藥告竭,安陽城沒得可守。
楚熹長吁短嘆的回了府,本想和老爹商榷一番,好歹拿個主意出來,可老爹是個天生的奸商,讓他弄錢弄糧,他或許還能有幾道歪招,讓他設法守城,他當真腦袋空空。
楚熹只好去找祝宜年。
祝宜年的院子里不管何時都冷冷清清的,顯得落寞,其實服侍他的仆婢還真不少,礙于他喜好安靜,仆婢們不敢叨擾,干完手里的活就找地方躲起來。
走了一路,沒瞧見一個人影,連文竹也不知跑哪玩去了。
楚熹在門外輕輕喚道“先生”
屋里靜悄悄的,無人應答。
出去了可這會祝宜年能去哪呢
楚熹手抵在門上,輕輕一推,只見外屋空蕩蕩的,臥房的門倒是緊閉著。
難道是在午憩嗎
要擱平時,楚熹找不到人,也就走了,可這會她急于尋出一條守城之法,不得不很冒昧的無準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