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隨他便吧,畢竟誰也不欠誰的。
薛進沒吃午膳,沒吃晚膳,在床榻上躺了小半日。
他身體好,兩頓不吃不妨事,楚熹沒在意,沐浴更衣后便躺到了他身側,小聲問道“你還梳洗嗎”
薛進雖雙目緊閉,但呼吸急促,顯然沒睡著呢,就是不理人。
楚熹又問“衣裳總要換吧夫君不抓緊啦”
薛進大概是煩了,扯過喜被蒙在了頭上。
嘖,說好的安分守己呢,又在這跟她裝大爺。
楚熹撇撇嘴,從他身上爬過去,舒舒服服的躺到內側。
造娃計劃暫緩一日也好,雖說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壞的牛,但薛進耕地時間太漫長,她連著三個晚上沒睡好覺,身體實在有些吃不消。
楚熹閉上眼睛,沒一會就迷迷糊糊了。
可耳邊急促的呼吸聲卻愈發清晰,直往她耳朵里鉆。
和薛進一個被窩里睡了兩宿,楚熹知道他不打鼾,聽著這呼吸聲,心里有點犯嘀咕,便又坐起身,扯開他頭上的被子。
薛進很不領情,惱怒的瞪她一眼,那微紅的眸子里浮著層氤氳的水汽,讓怒火里憑空多出幾分委屈,再看那高挺鼻梁上的一點點汗珠,楚熹實在沒法和他計較。
手撫上他的額頭,心中一驚“你發燒了,這么燙。”
“用不著你管。”薛進說著,又要去扯被子,想把自己裹緊被子里。
楚熹按住被子,語氣幾乎哄小孩“我叫大夫來給你看看吧。”
“不用。”
“不是你說不用就不用的,我們倆這兩日如此努力,保不齊,我腹中已經有了,若你將病過給我,那我又不能服藥。”
“”
“要叫大夫嗎”
“隨你便。”
楚熹聞言,靸著鞋走到門口,喚外面守夜的丫鬟“姑爺病了,去找大夫來瞧一瞧。”
府里養著兩個大夫,就住在前院,得到信匆匆趕來,一通望聞問切后得出結論“回少城主的話,姑爺并無大礙,只是肝氣郁結,吃一劑安宮牛黃丸便沒事了。”
“肝氣郁結”
“肝失疏泄,氣機郁結,故急躁易怒,胸悶氣短,面紅目赤,食不下咽,重者還會頭暈脹痛,耳鳴如潮。”
楚熹忙點頭“對對對,急躁易怒,胸悶氣短,就是這個癥狀。”
大夫摸了一把胡子,自信油然而生“我瞧姑爺不是很嚴重,只要好好調理,按時服藥,過些日子便沒事了。”
“那要如何調理呢”
“理氣和胃,疏肝解郁,簡而言之就是”
“吃好玩好”
“差不多。”
楚熹送走了大夫,扭頭看向薛進“行吧,天大地大生病最大,你餓不餓想吃什么,我讓小廚房給你做。”
薛進臉埋在被子里,悶聲說“不餓。”
“不餓也要吃啊,沒聽大夫怎么說嗎,你得調理,這樣吧,吃點清粥小菜。”
“你少氣我點比什么都強。”
“怎么還是我氣你”
分明是你自己肝不好,話說肝不好遺傳嗎薛進他家有沒有家族病史不對,要說家族病史,她娘鐘慈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天生體弱該不會是心臟病之類吧,可她活蹦亂跳,好得很啊。
薛進久久聽不見楚熹的聲音,微微側過臉看她,只見她站在床邊滿面愁容。
薛進心里忽然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