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的也沒錯。”
楚熹自覺和陸深沒多少交情,沒得可敘舊,正欲告辭,陸深又開口問“薛軍攻打常德時,沂都曾有意延攬安陽,為何毫不猶豫的拒絕難道薛軍比沂都更可信”
事已至此,干嘛還翻舊賬呢。
楚熹猶豫了一會說“這個歸根結底,楚家是守城人,自然事事以安陽城的百姓為先,若向沂都投誠,就徹底絕了和薛軍議和的可能,倒不如背景干凈,留幾分余地。”
不是一城之主,而是守城之人。
陸深耿耿于懷的疑惑終于得到答案,眉宇稍稍舒展,只看著楚熹道“待戰事平定,若我與陸游都還活著,一定再來安陽。”
“這種話,還是少說的好。”
“為何”
楚熹搖搖頭,不想烏鴉嘴,剛巧糧草裝車完畢,陳統領來問何時回城。
“就回去了,讓車馬先行。”楚熹說完,又看向陸深“那,祝你們一帆風順。”
“嗯。”
在陸深登上戰船的那一刻,千里之外的陸游忽然心中鈍痛。
楚熹回城主府時遇到了廖三和司其,不禁問“你們這會來做什么可是丘州那邊有消息了”
司其點點頭道“正要向薛帥稟報。”
“我也正要去找他,我帶你們去。”
“多謝少城主。”
“嘖,廖三爺,你瞧瞧人家,你怎么一聲都不吭”
“嗓子疼,不行啊。”
廖三心里很為難,一方面他收了楚熹贈予的寶刀,那點所剩無幾的不滿早已化解,另一方面,他聽崔無說,楚熹這般討好他們是居心叵測的,又不由自主冒出一點防備。
畢竟在他看來,楚熹這個人實在譎詐的很。
因此,見了楚熹,冷淡不是,熱絡也不是,只好粗聲粗氣的裝嗓子疼。
“怎么突然嗓子疼呢是不是著涼了你待會別急著走,我讓人給你燉一鍋冰糖雪梨,能止咳化痰的。”
“多謝少城主。”
說話間,三人穿過兩扇垂花門,來到城主府內院。
大婚那日廖三雖到府上吃過喜酒,但并未踏足內院,這內院外院差距甚遠,樓閣更精巧,亭臺更別致,假山環繞,小橋流水,底蘊和富貴皆在其中。
廖三就納悶了“這府里,瞧著也不差啊,為何前院如此寒酸”
楚熹笑道“老爹說了,財不外漏。”
真不愧是楚貔貅。
廖三將院中一草一木盡收眼底,謹記在心,他想等打完仗,肯定少不了加官進爵,到時他可得照葫蘆畫瓢享受一把。
楚熹引路至廳堂,讓他倆坐下,又讓丫鬟茶水侍奉,而后回屋去喚薛進。
薛進身著常服,倚在床邊拿著本書看,一腳靸鞋踩地,一腳懸于半空,晃晃悠悠,好一副宜然愜意的模樣,聽到她進門的腳步聲,抬起頭,怪腔怪調道“回來啦。”
“你”楚熹本來都忘了陸之敏那一茬,讓他一點撥,怒從心中來“你真煩。”
薛進猛地合上書,不惱裝惱“別在外面受了氣,回來找我的不痛快,我又沒招你惹你。”
楚熹輕哼了一聲道“廖三和司其來找你了。”
他倆親自來,必定有正事,薛進不再同楚熹玩鬧,將書放在枕頭下便要起身出去。
“鞋,你倒是把鞋提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