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司其跑到薛進跟前,信誓旦旦的同薛進說,蔡丹紅那邊已經擺平了,還說,蔡丹紅一看就是個爭強好勝,不屈不撓的女子,即便仇陽一時不愿意,蔡丹紅也不會輕言放棄,以蔡丹紅的性情和容貌,仇陽撐不了多久,一準繳械投降。
薛進發自內心的高興。睡覺,做夢,夢到的都不是楚熹和楚楚,而是仇陽的大婚之喜。
薛進忌憚仇陽,要遠勝忌憚祝宜年。
祝宜年那個人清高自傲,自持身份,哪怕有不可言說的心思,也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最多不過是和楚熹眉來眼去。
仇陽就不同了,他一顆心幾乎是長在了楚熹身上,楚熹讓他往東,他就絕不往西,若是楚熹天哪日一時興起,色膽包了天,要跟仇陽偷偷摸摸的好一回,仇陽肯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點頭答應,還得幫楚熹藏著掖著,不叫旁人知曉,尤其是不叫薛進知曉。
薛進不怕楚熹在外面搞花頭,只怕楚熹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那一套,等他回過神來,滄海都變桑田了,楚楚未必還喊他爹。
總之,仇陽老像個替補隊員似的坐板凳上等著,薛進心里真不踏實,他沒法對仇陽下黑手,就只好往仇陽身上綁紅繩。
見仇陽和蔡丹紅相對而立,那么般配,那么郎才女貌,薛進差一點笑出聲,他偏過頭吩咐慎良“這些日子操練兵馬的事,你和廖將軍多幫仇陽分擔分擔。”
仇陽本就是很醒目的大高個,何況身旁還站了一位紅衣佳人,慎良早就看到了,笑著說“薛帥盡管放心,我們自是會多照顧未成婚的將領。”
薛進滿意的頷首,正欲離去,那蔡丹紅忽然朝著他飛奔而來。
眨眼間便到了他跟前,雙頰嬌紅,眼神明亮的看著他問“你就是薛軍的主帥,薛進”
離得近了,薛進終于可以細端詳蔡丹紅,蔡丹紅生得一雙鳳眼,下巴尖尖,鼻子高挺,眼窩深邃,明艷中還摻雜一絲英氣。
薛進心想,長得可真像尖嘴狐貍“嗯,我是。”
“聽仇陽說,你的騎術在軍中位列第一可要同我比試比試”
“”
薛進越過她,望著漸行漸遠的仇陽,微微抿唇,略感不妙。
蔡丹紅看薛進的眼神熱烈而羞澀,那慎良雖為人刻板,不懂得什么兒女情長,但眼力價還是有一些的,他訕訕一笑,開口替薛進解圍“蔡姑娘此言差矣,若說騎術,軍中只有仇將軍可稱第一,仇將軍是敬重薛帥,方才有這一番話。”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薛進騎術好壞,蔡丹紅才不當回事。
她看上薛進了。
她覺得薛進和她從小到大見過的男子都不一樣,英俊,倜儻,既有習武之人肩寬腿長挺拔如松的身姿,又有文弱書生的干凈秀麗,縱使穿著最尋常不過的衣袍,也擋不住雍容華貴的氣派。
比起薛進,仇陽簡直像一根木頭,還是一根經不起雕琢的朽木。
蔡丹紅以為,只有薛進這般男子才配得上她,她才是那個可以與薛進南征北戰,一統江山的“霸王”,往后世人提及薛進,想到將是她蔡霸王金戈鐵馬,而非什么風流譎詐的楚霸王。
思及此處,蔡丹紅笑容更甚,瞥著慎良道“那你是不敬重薛帥了。”
“這”慎良剛要辯解,被薛進抬手攔下“蔡姑娘要切磋騎術,當真找錯了人。”
“不,我就找你。”蔡丹紅根本不是要和薛進商量“這太川城里賽馬有什么趣兒呢,我們到草原上,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太川霧鬃青”
薛進“”
蔡丹紅見他默不作聲,又笑著說“怎么,你不敢到草原上去”
這等粗淺拙劣的激將法,便是五歲的薛進也懶得理會,可他還想借著蔡丹紅,與馬賊之首蔡玉伯搭上線,暫且不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