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先生每日都給她講兩個故事,她如今就靠著這兩個故事活著呢。”楚熹說完,又問老爹“那陸家人不追究陸廣寧的死因,也是有意向朝廷投誠了”
老爹笑道“恁且瞧著,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面的。”
形勢尚未分明,楚熹和老爹不謀而合的打算再觀望一陣。
而常德城那邊已經與沂軍交上手。
薛軍休養生息三年,兵力、糧草、輜重都要遠勝連年戰亂的沂軍,唯一欠缺的便是江上作戰的經驗。
想當初在亳州邊境,六萬沂都軍十五萬亳州軍,活生生讓區區七萬薛軍給拖垮了,吃一塹長一智,現今主帥陸大公子陸恒痛下決心,要抓緊這一絲優勢,給薛軍致命一擊。
因此沂都軍首戰是鉚足了力氣,戰船,箭矢,火藥,不要錢似的往外送。
江上水流湍急,風向多變,和東海完全是兩碼事,薛軍應對不及,首戰失利,倉惶敗退。
陸恒見狀,忙反守為攻,一路追到了江岸上。
薛進和廖三憋著一個心思,就是想試探沂都水軍的實力,也叫將士們有個心理準備,說白了,就是混點經驗值。
陸恒這般窮追猛打,當真出乎他意料。
不過薛進一點不慌張,他只從城中調遣兩千人馬,在通往常德的一條必經之路上佯裝埋伏,那數萬沂軍追至此路,忽聽周遭炮響連天,戰鼓雷鳴,遠處山隘更是濃煙四起,仿佛有千軍萬馬正朝這邊奔來。
陸恒從未真刀真槍的和薛進交過手,可沒少聽聞薛進是如何擅用詭計,如何狡詐多端,一時心生怯意,唯恐中了薛進的誘敵之計,使得上萬親兵葬身常德,片刻不敢多留的下令撤退。
撤退容易,可這一撤退,就把沂軍那戰無不勝的士氣給碾碎了,兵馬慌亂之下,丟盔卸甲者,自相踐踏者數之不盡,極為狼狽的逃回江北。
薛軍原本是吃了大敗仗的,不僅多有死傷,還折損了好些戰船,然而經此一鬧,兩邊竟是半斤八兩不分上下了。
陸恒逃到江上,遲遲不見追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中了薛進的詭計,痛失良機不說,士氣,顏面,威信,統統毀于一旦。
這場戰役,可是陸廣寧死后他獨自領兵的第一場戰役啊
陸恒受盡打擊,怒火攻心,在甲板上吐血倒地,立時便命若懸絲。
與此同時陸家被惡靈詛咒的消息傳到常德。薛進不由發自內心的感慨,真是老天爺都在助他一臂之力,剛想打瞌睡就把枕頭送來了。
陸恒為何吐血絕對不是被他給氣的,而是惡靈纏身,要取走他的性命。
謠言永遠比軍情傳播的更快。
陸家接連噩耗,兵士想不相信惡靈之說都難,愈發的人心惶惶,本是堅不可摧的一支軍隊,也開始鬧起逃兵。
軍中最忌諱的便是有逃兵動搖軍心,陸恒死都不能容忍,掙扎著下令,凡是棄甲竄逃者一律殺無赦,手段可謂殘忍至極。
如此一來雖遏制住了兵士臨陣脫逃,但也傷了沂州人和陸家的情份,陸家在沂州的地位漸漸被帝軍取而代之。
可巧,代替陸恒統軍者不是旁人,正是他那位妹婿謝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