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臉一紅,羞得不行,她這是說得什么傻話,裴知衍竟然還應了。
她忙用手指著窗外示意裴知衍快看,“小伯爺與阿凝還在岸上沒上來。”
裴知衍絲毫不見意外,將手邊的酒壺往前推,笑問道“怎么,季小姐覺得很奇怪嗎”
季央顰了顰眉,看看那酒壺,又仰起小臉看向裴知衍,“我說我不知情,你信嗎”
她如何能想到裴凝竟然單獨將她和裴知衍留在了船上,還尋了個如此不走心的借口。
季央牢牢看著他,鴉羽下的雙眸是那么清澈干凈。
裴知衍避開她的眼睛,這雙眼睛最會騙人了,他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杯酒,“信。”
季央見他分明就是不信,也不解釋了,雖說她不知情,可就算她提前知道了,也一定不會拒絕的。
如此想著,腦袋越發重了,不知是不是又燒起來了,她今日才喝了一回藥
季央干脆用手托著下巴,沒什么力氣的抬眼,卻像是在勾著什么,“這樣也好,這回你總不能再躲著我了。”
裴知衍手一頓,放下酒壺看著她燒紅的臉頰,皺眉道“你喝酒了”
季央搖搖頭,巴望著他控訴,“我頭疼,定是你那日走得狠心,留我一人淋雨得了傷風。”
嬌盈盈的小臉,軟糯的語調無一不是在拉扯裴知衍的堅持,他逼自己狠下心,“季小姐可知矜持二字如何寫”
季央咬咬唇,俯身去拉他放在桌上的手,“你摸。”
裴知衍分明可以抽手,卻又一次由著她將自己的手貼在額頭上。
一觸之下,才發現果真滾燙的厲害,裴知衍擰了眉心,“發著燒還敢出來游湖,頂著風吹。”
“都說頭疼了。”嚴厲的話語讓季央委屈起來,小聲嘀咕道“不是為了游湖,是為了你。”
裴知衍覺得自己遲早會被她氣死,“若我不來呢”
季央說不出話來,還能怎么樣,當然是回去了。
裴知衍氣得發笑,“你可真行。”
季央眼睫顫顫,“我難受的緊,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不要總是拒她于千里之外,不要總是在她以為已經觸到他的時候又抽身的那么干凈利落。
裴知衍沉默下來,他能感受到小姑娘的低落,是不是他只要再狠狠心,就能絕了她這一腔本就不該有的情愫。
他將手抽出,不去看季央失魂落魄的樣子,起身道“我讓船靠岸。”
其實早在認出是季府的馬車時,他就不該上來,何必還要看這一眼。
“來人。”裴知衍揚聲道。
季央張張嘴什么都沒有說出來,乖順的垂著眼起身,手掌扶著桌沿,身子還是晃了晃,她上輩子纏綿病榻數月,最知道怎么做出搖搖欲墜的羸弱模樣。
她用指尖扶著鬢側往前走,在下人進來的同時,她恰好走到了裴知衍身側,然后腳一軟,不偏不倚的往他懷里跌去。
裴知衍臉色驟變,一把托住她下滑的身體,“小心”
一貫沉著的聲線終于失了平穩。
進來的下人看到這一幕,整個人瞪目結舌的愣在了原地。
季央緊緊閉著眼睛,心在不住地狂跳,她方才甚至告訴自己,如果裴知衍躲開了,那自己就再也不纏著他了。
好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