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卻搖搖頭,“不一樣的,今年可是有我陪著夫君呢。”
裴知衍看向她,他真想撬開她的嘴去嘗嘗,究竟是怎么做到那么甜的。
他將筷尖夾著的魚片放到口中,慢條斯理的咽下后才道“吃飯。”
季央撅撅嘴替他夾菜,一盤子木耳炒淮山,她將木耳都挑出來夾到了裴知衍碗里。
裴知衍看著季央替他夾到碗里的木耳,適才還帶笑的眸子一再暗了下去,他語氣不明的問道“怎么都夾了給我”
他感覺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不能喘氣。
季央脫口而出道“你不是不愛吃淮山,就愛吃里面的木耳。”
說完她猛地閉上嘴,低垂的眼眸閃爍不定,找補道“是母親告訴說我的。”
裴知衍默不作聲的用筷尖撥動著碗里的木耳,眼底被漆黑的濃霧籠罩,他忽然想笑,他以為他自欺欺人的日子還能久一點,起碼不會這么快就結束。
除了季央他可從沒跟誰說過這樣的話。
裴知衍無比痛恨的想,為什么她就不能藏的好一點,為什么要讓他發現。
永遠不發現多好,他可以騙自己一輩子
挑嘴的是季央不是他,她最不喜歡吃淮山炒木耳里的木耳,所以他每次都會將木耳夾走,還騙她說自己恰好也不愛吃淮山,與她正相配。
他側過頭看著季央,然而現在一切擺在眼前,他還能找什么借口,他已經無能為力,他要是再裝作不知道,怎么對得起定北侯府上下那么多條人命
裴知衍死死壓住心里翻涌的怒氣,而這個人,她分明知道所有,她怎么還敢來接近他她想干什么
怒到極致,裴知衍竟然出奇的冷靜,他放下筷子道“我想起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你先吃。”
季央一句話都來不及說,他便已經起身離開。
她心里驟生出不安,起身去追,只聽裴知衍頭也不回道“不必跟來。”
季央頓住步子,看著那道木耳炒淮山愣坐了一會兒,默默將飯吃了,坐在屋內等他。
一直等到天色黑透,也不見裴知衍回來,季央命下人將飯菜熱好,親自端去書房找他。
高義守在書房外,見季央過來,面色為難道“世子妃,世子交代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季央緊緊握住手里的食籃,“我也不行”
高義也不知是發生了什么事,這都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世子一步都沒出來過,他咬牙道“您也不行。”
季央看著從窗子處透出來的燭光,一反常態的不鬧不吵,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了。”
她回到房中沐浴完,躺在床上等他。
季央望著拔步床上喜鵲纏枝的雕花發愣許久,緩慢的說道“定是飯菜不合胃口。”
她又道“一定是這樣。”
季央一直等到睡去也沒有等來裴知衍。
第二日清早,她摸著身側沒有一點溫度的床鋪,問進來伺候的碧荷,“昨日世子是在書房睡的嗎”
碧荷支支吾吾的答說“世子昨夜有要事去了衙門,恐怕要等今日下值了才回來。”
季央聽后歪頭一笑道“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