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別過臉,看到葉青玄的親信從前院跑了進來。
他彎腰朝葉青玄行了個禮,“大人,屬下有事稟報。”
葉青玄松開季央的手,“說。”
那人謹慎地看了看季央,猶豫道“這”
葉青玄對季央道“我一會兒去看你。”然后帶著親信朝一處偏廳去。
季央害怕又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待人走遠也悄悄跟了上去。
“我偷聽到葉青玄與親信的談話說在城外抓到候府余逆,我不知道那是陷阱。”季央死死抓緊裴知衍的手臂,眼睛里布滿痛苦,指甲幾乎都要繃裂,她聲淚俱下,哭得喘不上氣,渾身都在發抖,“是我聯絡了高義,我親眼看到他死在了我面前對不起,對不起。”
裴知衍眼底猩紅一片,他重重閉上眼,喉結上下滾動,呼吸粗啞沉重。
這就是成王敗寇,差一步都不行。
他慢慢松開掐在季央下巴上的手指,桎梏漸失,季央卻如同一個慌張的孩子,雙手握緊裴知衍的手,拼命搖頭說“葉青玄用父親母親的性命逼我去牢里,我沒有嫁給他我不會嫁給他的從頭到尾我都是你的”
季央解釋的前言不搭后語,她的眼睛也早已紅腫的不像樣子,“我從來也沒有喜歡過他,我只是我只是以為我不喜歡你。”
她后知后覺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上輩子兩人才會走到這個地步,她不想今生還是如此,她一直逃避不敢面對前生的事,她怕只要一提,他們就真的回不去了,所以寧愿扭曲的在一起,可沈清辭說的沒錯,他們不能這樣下去,裴知衍不該是這個模樣。
季央小聲哀求他,“你看看我。”
裴知衍睜開眼睛,雙眸赤紅的如同沁了血,眼中的淚意被他死死壓制住。
他反握住季央的手,延著襟口探進去,壓在自己肩頭的那到刀疤上,緩慢道“這里的疤都退不去。”
掌心下的傷疤清晰無比,只是碰著,季央似乎都能有感同身受的痛。
裴知衍將她的手移到心口,緊咬著牙關,良久才道“何況是這里的。”
季央眉眼間都是痛色,他不信她
季央只有用力呼吸才能讓痛意減輕,喉間艱難哽咽,“我是不是永遠也走不進你的心了。”
裴知衍渾身一震,滾燙眼淚壓不住從眸中滑落,“央央我想信你的,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雙眸中滿是卑微和痛楚,“你教教我該怎么做,你救救我。”
把他從煉獄里救出來。
季央只覺得悲切沁入肺腑,哭得喘不過氣,急促的呼吸像要昏厥過去。
裴知衍的手顫的厲害,小心翼翼的貼住季央的面頰,想要拭去她滿臉的淚水,卻怎么也擦不凈,裴知衍俯身慢慢吻過那些淚水,低聲呢喃,“別哭,別哭,我舍不得你哭。”
他手繞到季央頸后,在她脖子往上兩寸的地方施力一按,季央頃刻便沒了知覺,靠倒在他懷里。
裴知衍緊緊抱著她,眸光渙散,“睡一覺便沒事了,不哭。”
螢枝一早就聽見了屋內哭鬧的動靜,她焦急萬分又不敢進去,只能守在屋外。
一直到深夜,小姐的哭聲戛然而止,之后久久都沒有聲音,她急壞了,不顧碧荷的阻攔推門闖了進去。
裴知衍坐在床沿守著季央,聽見下人闖進來,冷聲道“滾出去。”
螢枝看著季央不省人事的人躺在床上,急得跪了下來,哭道“世子爺求您別再折磨我家小姐了,小姐身子本來就不好,她再這么下去要病的。”
裴知衍眸色陰郁,“我說滾。”
螢枝連連磕頭,“小姐日日都吃那些傷胃的藥,本就飯都吃的少,真的經不起折騰。”
許太醫藥下的足,季央吃了一段時日,胃腸就有些受不了,也就是晚上陪著世子用膳時,才勉強多吃了些,所以才沒讓他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