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枝抱了雪團出來,朝季央道“世子說您可以把雪團也帶上。”
每個人臉上都笑盈盈的,唯獨季央笑不出來,忽然把她送走,他分明是在躲避她。
季央道“我想等世子回來。”
她還有話要對他說,昨夜她說得不清不楚,如今清醒了,她要好好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碧荷卻道“世子說了,他今日回來的遲,讓您不必等她。”
他連這個都想好了,季央攥緊手心,想起昨夜裴知衍落著淚讓她救他,只覺得心中酸澀不已。
她知道裴知衍也在努力,她慢慢點頭,從螢枝手里抱過雪團,道“我們走吧。”
暮色四起,云半間酒樓內,沈清辭姍姍而來。
他推開雅間的門進去,斜了眼獨自靠坐在窗口喝酒的裴知衍,哼聲道“我還以為世子爺得與我老死不相往來呢。”
裴知衍手肘擱在床沿上,提著酒壺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酒,淡道“你大可以不來。”
沈清辭氣得牙根癢,裴知衍又拿了個杯子倒了酒,對他道“坐。”
沈清辭撩了衣袍坐下,擠兌道“今日不用回去守著你的寶貝疙瘩了”
他端起酒盅愜意的飲了一口。
裴知衍道“你那日跟她說什么了。”
沈清辭差點被酒嗆到,裝腔作勢的“啊”了半天,見裴知衍似笑非來地看來,咳了咳道“高義這小子出賣我。”
裴知衍冷笑一聲,“上樓就看到你了。”
不拆穿是想看看他玩什么把戲,沒想到還能給他鬧出這么大動靜,他不是沒后悔過為什么自己那時要裝不知道。
可直到昨夜聽螢枝說季央為了能有身孕日日在喝藥,他才終于意識到不能再如此下去,可克制太難,相信也太難了。
他今日幾次想回府把人截下。
只有讓她遠遠的呆在他不能觸手可及的地方,他才能夠不瘋魔的去控制她。
他甚至不敢回府,怕一旦染上她殘留的氣息,他就會再次失控。
沈清辭嘿了一聲,放下手里的酒盅,準備跟他好好說道說道,“你都能看出我這點貓膩,怎么就看不出葉青玄那混賬打得什么主意。”
裴知衍沉默喝酒,不做言語。
看他一杯接一杯的喝,沈清辭猜測兩人必然是有過長談,也不枉他操這個心,他抬手抖了抖袖子,“今日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沈清辭對自己那日說了什么三緘其口,裴知衍不想也知道定是沒說什么他好的。
他也懶得再計較,只想把自己喝醉了,喝醉就能不想了。可又怕喝瘋了,騎個馬就趕去了碧云山莊。
裴知衍自嘲一笑,掩下眸中的痛楚,一口將酒灌了下去。
深夜,梁府。
楚錦儀坐在床邊,看著沐浴完進來的梁應安,側過臉哼了一聲,沒給他好臉色瞧。
梁應安坐到她身邊,將人摟入懷里,笑道“誰又惹你不開心了”
楚錦儀還是冷著臉,一把將他推開,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抬起下巴質問道“方才用膳的時候,你為什么給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夾菜”
梁應安聽著她這番難聽的話,幾不可見地皺了眉,“你貴為郡主,怎么還與她山野村女計較上了,方才是爹娘都在,才不想讓她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