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衍緊緊壓下唇角,漆黑的眼眸里晦澀重重疊起。
“你分明想見我,為什么不帶我回去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季央將連日來的委屈,低迷不振,都化做了思念,她恨不得貼著裴知衍永遠不要分開,“夫君,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裴知衍艱難開口,聲音低啞,“季央,松手。”
季央聽他一開口就是讓她松手,心頭酸楚難耐,“你剛剛不是還叫我乖寶嗎你不是自己來抱著我的嗎”
裴知衍腦海中猖獗的惡念已經叫囂的厲害,他重重閉眼,狠下心去拉開季央的手。
季央拼命搖頭,交握的指尖用力到發白,還是被分開。
裴知衍一言不發地起身下床,披了衣袍往外走去。
季央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在他拉開門之前抱住了他,強扯出一個比哭還不如的笑,“夫君反正夜夜要來見我,不如接了我回去,也省去你來回路上幸苦。”
他做出這等卑劣的行徑,她還要跟他回去
裴知衍倏然轉過身,季央淚眼模糊,一雙眼睛紅腫的嚇人。
直到此刻靠近門邊,裴知衍才借著月光看清她咬得不成樣子的嘴唇。
誰準她如此折騰自己的,他就是再惱火的時候,也舍不得她受一點傷。
裴知衍雙眸透出暗色,緊緊攫著季央,“季央,你知道我想怎么做嗎我想把你繼續關起來,讓你哪里也不能去,除了我誰也不能見。”
他一字一頓地吐句,“你想那樣嗎,那滋味你嘗過的。”
季央緊緊拉住他的手,倉皇仰頭道“我會幫你的,我們可以慢慢來,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這樣。”
如同往思緒混攪的腦海里砸入一塊巨頭,她的話讓裴知衍清醒過來。
他果然還是控制不住,想到自己可能會做什么,他甚至覺得有一種迫不及待的興奮,垂在身側的手一把握緊。
他之所以能克制住不發瘋,無非就是因為不過問季央的任何事情,每日只抱著熟睡的她。假裝她還如之前那樣,乖巧的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樣他的心緒才能是平靜的。
季央看到裴知衍兀自勾唇一笑。
“那你知道玉佩是我故意留下的么”裴知衍提起已經相隔久遠的事情。
季央愣住,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裴知衍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時你沒有找上來,我會怎么做”
他想過,他只怕會不擇手段的把她禁錮在身邊,他一早就會對她如此。
“我愿意只在你身邊。”她怎么會不明白她的縱容只會滋長裴知衍的肆無忌憚。可方才他那么小心翼翼奉若珍寶的抱著她,她的理智早已經被心疼占據。
裴知衍會如此,根究的原因只是因為不敢信任。
季央深深凝著他,如同獻祭自己,“我愿意的。”
裴知衍掌心微顫,貼住她的臉龐,眷戀地輕撫,可他不愿意如此,他不愿意季央在他身邊變得支離破碎,枯萎凋零。
“央央,我經爛到骨子里了,早已不是你口中百般留戀的那個裴知衍。”
這才是最悲哀的事,他不想承認也沒用,季央愛的是從前的他,她所有的縱容也都是給了上輩子,等將來她發現無論怎么努力也改變不了他的時候,她就會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