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季央軟軟地抬手朝他招了招,粉白的指尖在他眼前晃過,“我在想給腹中孩兒取什么名好,你幫我挑挑。”
“屬下不敢。”謝弈壓著唇角,“取名這種事合該等世子回來做決定,怎么也輪不到屬下。”
季央托著腮垂眸失神道“他若不回來,我總不能一直等著他。”
她朝謝弈展顏一笑“讓你取你就取。”
謝弈無甚表情的面容一寸寸的龜裂。
螢枝捂季央的嘴都來不及,這話讓人聽去了還了得,她朝謝弈揮手“還不趕緊退下”
謝弈半垂著眼眸神色不明,喉結輕一滾動,一言不發的闊步離開。
生氣了還是惱了總之季央心里的痛快了。
夜里,季央沐浴過后坐到了梳妝臺前梳發,螢枝則在一旁鋪床。
“螢枝,你來。”
聽季央喚自己,螢枝放下了手里的東西。
“一會兒你去告訴謝弈,就說我夜里不舒服,好不容易睡下也不安穩。”季央轉了轉烏黑的眸子道“也別太刻意了,確保他聽見就行。”
螢枝笑都快變哭了,“奴婢不知您是怎么想的,可這萬萬不可啊。”
季央不容拒絕道“讓你去就去。”
螢枝欲言又止,一臉愁容退了下去。
季央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輕聲對肚里孩子道“看看今夜能不能再抓著一次采花賊。”
謝弈守在院外,螢枝和另一個丫鬟從他眼前走過,兩人說的話一絲不差的落在了他耳朵里。
等人走之后,他連猶豫也沒有就推門走進了正屋。
季央還坐在床沿想著是躺下等還是坐著等,門簾就已經被來人撩了開去。
床頭放著一盞燭,光線朦朧不明,但足以看清楚對方,兩人俱是一愣。
“你好大的膽子。”季央說著斥責的話,卻一點發怒的意思也沒有。
嬌滴滴的反而似嬌帶嗔。
謝弈唇角緊抿,臉色說難看也不是,說氣惱又不知道在氣惱什么。
季央真怕刺激到他,乖乖道“有人真是當采花賊當上癮了,哪里養出來的毛病,碧云山莊那回”
謝弈,應該說是裴知衍,冷峻的面容還算鎮定,眼底卻一閃而過局促。
他往前走了幾步,聲音不再刻意壓著,溫聲道“什么時候知道的”
季央捏了捏手心,起身奔至他身前,裴知衍被嚇的不輕,忙接住她護在懷里,“莽莽撞撞,都快做母親的人了。”
季央環住他的腰,字句里鋪天蓋的都是委屈,“究竟是誰莽莽撞撞,你知不知道我多怕楚湛說得是真的。”
她除了肚子大了,其他地方還是瘦弱,裴知衍摟在懷里,扶著她清晰的骨骼都覺得心疼,“我這不是來陪著你了。”
他又是央央,就是乖寶的叫她。
知道他還好好的,季央就什么多的要求也沒有了,她只希望這一切能快點過去。
裴知衍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緩緩跟她解釋“楚湛確實在路上設了埋伏,只是他沒有猜到,我早就料到他會來這一手,也猜到了他會埋伏在哪里。”
“所以他根本就是枉費心機。”季央捏著裴知衍的手指在手里玩,“他好笨。”
“他是笨。”裴知衍俯聲親了親她的發頂,他沒有告訴季央,這次伏擊里還有掩藏著第三方,楚湛好騙,可那個人不好騙,所以他連她也不敢告訴。
季央逃也似得偏頭躲開他的親吻,“不要用這張臉親我,也不要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