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清辭挪開眼,捏著馬鞭朝謝弈指了指,“你去,把人請出來。”
謝弈垂眸拱手,“是。”
季央和秦氏安然坐在花廳用著午膳,看到走進來的謝弈,季央指尖一顫,差點捏不住筷子。
謝弈沒有看她,恭敬的向秦氏說明了來意,“馬車已經等在外面,隨時可以出發。”
秦氏不免有些遲疑,她不是不信任沈清辭,而是不想讓沈家也蹚上這趟渾水。
季央勸誡道“母親,我們起碼要等到父親和世子回來才是。”
裴知衍“遇刺”的事不知道楚湛是怎么壓下的,不止秦氏,就連整個朝堂之上都沒有半點風聲,所有人都以為他早就去了邊關。
秦氏沉思許久才點頭同意,現在要緊的還有季央腹中的孩子。
謝弈略曲著腰,低聲道“請跟我來。”
看到幾人從府中出來,楚湛臉上的怒意更甚,“沈伯爺恐怕不知道你這么做吧。”
沈清辭不以為意,“他管得到我么。”
他下了馬對季央二人道“伯母,嫂夫人,請上馬車。”
秦氏看著沈清辭欲言又止,最后對他點點頭,與季央一同上了馬車。
布簾放下前,季央去看謝弈的神色,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一點端倪。
沈清辭吩咐謝弈架著馬車先帶二人離開。
楚湛直盯到馬車彎過街口消失不見,才意味不明的獰笑起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護的住。”
夜色濃沉如墨。
楚湛鐵青著臉,砸了手里的茶盞,“都是些蠢材,竟然被一個裴知衍耍的團團轉。”
顧沛安沉著容色沒有說話。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帶著圣旨去往邊關的應該是他們的人才對,裴知衍這招偷天換日玩的漂亮,他不僅反殺了伏擊的刺客命,還假裝身死,讓人傳了假消息回來。讓他們失了戒心,放人去了邊關。
定北候失蹤恐怕也是一出戲,他們是想謀反
幕僚迎著燭火說道“五軍營及三千營的兵馬已經調去居庸關防守,定北候想要進來,沒那么容易。”
“沒錯。”楚湛目光冰冷,“何況我們手上還有秦氏和季央。”
卯時三刻,宮門開始下鑰。
楚湛在乾清宮侍藥,他摒退了內侍,扶承景帝坐起來,“兒臣喂父皇喝藥。”
深褐色的藥汁一勺勺喂進承景帝口中,纏綿病榻的這些時日里,他兩鬢已然生了許多白發,眸色深邃卻覆著一層渾濁。
“父皇,如今定北候已抵達居庸關外,此前他失蹤一事太過可疑,還請父皇下旨,讓兒臣將其抓回嚴審。”
承景帝鼻息粗重,緩慢搖頭,楚湛臉色一變,“父皇這是何意”
承景帝慢慢吐氣道“去把你七弟叫來。”
楚湛勃然起身,“父皇此時叫七弟過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