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梧惠求之不得。這里的景象對她而言果然還是太陌生了。
可是來到走廊,情況并沒有好轉。理應干凈平滑的金屬墻壁上,出現了大面積的銹蝕。仔細看,那似乎并不是銹蝕,而是有什么薄膜覆蓋其上。梧惠又觀察了一陣,覺得不太對勁。她總覺得那些異常的顏色屬于墻壁的一部分。
就好像用手按上去,堅硬的金屬就會回彈,或者……她會陷進去似的。
不。她一點兒也不想嘗試,就算有手套也不行。
“走廊果然還是沒有燈。如果離得太遠,就看不清路了。”莫惟明站在實驗室的門口思索,“廊燈一般在樓梯口,但剛才我們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可能在另一邊。不如一路從實驗室走過,打開里面的燈,再借著溢出門窗的光前進吧。”
“……還要進入很多實驗室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莫惟明搖著頭,“我也不想這么麻煩。畢竟這增加了感染的風險。但我想,情況應該不會太糟。畢竟我們有琉璃在手不是嗎。”
說的也是……如果真的不幸感染,利用琉璃“凈化”一下就可以了。只是如果有的選,梧惠并不想經歷感染的過程。希望琉璃的治愈速率能快到不讓她察覺。
“你很擔心嗎?”注意到她的不安,莫惟明說,“沒什么可怕的。說不定在剛才那么臟的實驗室里,我們已經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感染了什么,琉璃又幫我們治好了。”
“別說那種不吉利的話啊!”
“我只是陳述事實。”他嘆了口氣,“不嚇你了。先走吧。”
莫惟明就這樣靠著墻,在黑暗中前進。梧惠立刻追上,猛地抓住莫惟明的手腕,一刻也不敢松開。他察覺到,梧惠似乎比平時表現得更加憂慮,或者說……恐懼。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想問……你在害怕什么?”莫惟明用另一只手將她的手別開,轉腕抓住她的手,像是為了讓她安心,“你之前一個人跟著貓,擅自就敢來這種地方,可一點兒也沒見你發怵。”
“廢話!”梧惠反駁,“那時候你又沒看見我,就說我不怕了?而且那時候,我也不知道凍凍要帶我來這種地方。”
“再怎么想,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行動都是不應該的吧……下次不要這樣了。”
“不要有下次才好。”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下一處門前。莫惟明試著擰動把手,出現的并非銹蝕的摩擦聲,而是一種黏糊而潮濕的動靜。就好像他轉的并非金屬的門把,而是動物的骨肉關節。
梧惠下意識抽回了他攥著的手。莫惟明轉頭看了她一眼,只覺得莫名其妙。但他沒有多想,轉頭進入房間。拉動門口的燈繩,房間被光照亮了。
“嚯。這兒更臟。我們還是別進去了。”
“……我同意。”
比上一個房間還要夸張。從地板延伸到墻壁,從墻壁蔓延到天花板,大片詭異的霉菌覆于其上。那顏色相當混雜,有深褐、墨綠、暗紅,彼此交錯而不交融。梧惠甚至懷疑,那些真的是菌絲嗎?它們更像是一種光滑黏膩的軟組織。
類似的場景,她好像在某個建筑里見過。那仿佛一塊會移動的潰瘍,在走廊上蠕動。這種現象她本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