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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一回:不完整的家(1 / 3)

          距離霏云軒第二近的警署門口發生了爭執。幾個警員上前拉架。打起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霏云軒樓主的兩位親傳弟子。

          先不論這個“第二近”。商和徵終究是丟人丟到了外面,兩人雙雙被關了禁閉。鑒于他們姑且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會有誰刻意刁難,更不會留下案底。只是警署通知家屬——也就是霏云軒其他的師兄弟,隔天去保釋兩人。至于為什么隔天,是因為這種行為影響不好,需引以為戒。

          打架的理由就更簡單了。他們都是為羽而來。

          已經幾個月沒有消息,但誰也沒想過要放棄。一開始,師門四人隔三差五,派不同的人到最近的警署打聽進度。盡管他們保證,一有消息一定會告知家屬,但他們還是放不下心。每次,每個人都是失望而歸,警署的態度也愈發不耐煩了。

          有一次,某個警員失言,勸他們做好最壞打算。偏偏那天去的人是商。她立馬就急了,差點發生“襲警”的事件。此后,他們便不讓商再去了。商自然是不服的,她尋回師妹的急切與憂慮,是寫在臉上最明顯的人。之后她經常一人出去,也不和師兄弟商量,默默跑到不同的警署打聽。一來二去,半個城的警員都要認識她了。

          她是怎么在和霏云軒“第二近”的警署,和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徵吵起來的?這確實算一個巧合。沒有師妹在,為了上下吃飯的嘴,戲樓還要照常運轉。徵出門與供應商談事,恰好路過這里。他想著,既然來了,稍加打聽也無妨,反正這邊的人還不至于看煩了他的臉。結果一進門,他就看到敬愛的商師姐在咄咄逼人。

          當時有兩位警員在場。女警員露出難辦的神情,男警員的態度則有些兇。徵立刻拉開了商,指責她不服從大師姐的安排。商一下就來了火氣,說她關心師妹也有錯了?徵又說,她近期頻繁外出,戲樓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說罷了,她不能完全把經營的事拋給別人。

          這話出口,商一下就跟被點著的炮仗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提前過年了。她立刻罵道,徵平時不注重師門禮儀就算了,如今在外人面前還給別人拉偏架。徵氣極反笑,當著警員們的面反問師姐:你是要我和公職人員作對?孰對孰錯還沒分明白呢,原本高聲喧嘩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于是,商出手打了他。

          她氣得臉紅,眼珠子往外冒淚。徵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但他想了又想,實在沒覺得自己有錯,便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陷入沉默。商不依不饒,說本就臨近年關,治安不好,四處都人手短缺,誰知道官老爺還記不記得他們的事,還有沒有認真找人,她得提醒他們。這下本就嫌吵的男警員不樂意了,拉扯起來,罵她到底會不會說人話。

          這便是徵所擔心的了。他很清楚,商說的也許是對的,可她好像忘記了,曜州的公安勢力是羿暉安掌控的。羿暉安是什么人?拋去與師父分庭抗禮的星徒身份,她也是市公安廳的廳長,軍閥的家眷。得罪她的手下,實在對尋找小師妹沒有好處。但他也不能真讓自家師姐給“外人”欺負了,只好一遍拉架,一遍給師姐講道理——就是聲音大了些。

          男警員喊他們滾蛋,不然把他倆都抓起來蹲局子。女警員不開腔,只一味地把兩人往外面引。畢竟這兒還真抓了不少小偷小摸的家伙,坑位還不一定夠呢。商又哭又氣,大罵徵這人太冷血,沒良心、窩里橫、軟骨頭、不像個男人。徵到底是年輕氣盛,向外拉她的手重了幾分,一遍罵了回去:像你一樣哭喪似的師妹就能回來么?既然以師姐自居,更該看得懂人情世故,少在外面惹事,少讓人操心。

          這不吉利的話讓商聽了,簡直就像瘋了似的。她去抓徵的臉,徵也不想忍氣吞聲,和她當街就扭打起來。很快,路過的人都停下腳步圍觀,附近的居民也紛紛開窗看熱鬧。這下警署沖出更多警員來,說什么也不能放他們走了。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了……還請你們,隔日來做個筆錄,帶他們回來。”

          “……”宮張了張口,“多謝了。我們之后一定對他們多加教育。”

          羿晗英一陣苦笑。其實她看到那邊女警員的筆記時,也一時哭笑不得。但某種意義上,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我記得,您是總廳的人吧?”宮忽然問,“驚動你們,真的很抱歉。是我們管教無方了……到時候一定要他們好好反省。”

          “不不,您誤會了。這不快過年了,各地都缺人手么?總廳派了不少人到四處支援,只是恰好這一帶都是我負責管轄的范圍。您不必多慮。”

          “如此重視百姓們的生活瑣事,我向總廳致敬。正因為你們這么上心,曜州這些年來才少了不少麻煩事。霏云軒沒能好好配合你們的工作,真的萬分抱歉。”

          “都說了,只是小問題。您不必放在心上。”

          她們沒聊太多,僅通傳了情況,羿晗英就帶著手下人離開了。等公安廳的車開走后,宮又一個人站在門口好長時間。天色暗下來,冷意愈發明顯。這時候,角拿著一件披肩走出門來。他本想直接幫忙披上,但終歸還是站在她身邊,交到她的手里。

          “哦。謝謝。”

          宮只淡然地說。從她凌厲的眉眼間,角看出了她對兩位同門的不滿。

          “……商和徵還小,都不懂事,你不要為他們動氣。他們的初衷都是好的。一個掛念家人的安全,一個惦記招牌和臉面。”

          “他們是好心。”宮冷冷地說,“祈禱這次小沖突,不會傳到開陽卿的耳朵里吧。我真怕她做夢都要被這兩個倒霉孩子笑醒。不過,他們也只配當個笑話了。但愿她并不把我們這幾個孩子放在眼里。”

          “她若真瞧不上我們,說不清是好事還是壞事。”角停頓了一下,“這件事……要告訴師父嗎?涼月君已經聽到了。他倒是說,不會出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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