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來了……九爺之前說，戰場上運送重傷昏迷的士兵，需要把他們的舌頭拉出來，用別針掛在衣領上。原來這是真的。”
“是的，并非駭人聽聞。她……到底都在聊些什么。”
梧惠可不會這么容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你通過舉例人很難通過一些方式完成自殺，是想說明……”
“說明也許我殺不死他。”莫惟明點頭，“可能情況再糟糕，他說再難聽的話，我也沒辦法對他下手；往懸乎的方向說，可能就算我真的動手，也會發生種種意外干涉。或者做個更極端的假設：我真的做到了，我殺死了他……他的意識立刻就會降臨到我身上。”
“這……”梧惠總覺得匪夷所思，“真的會是這樣嗎……”
“就當我胡思亂想吧。也不是沒有這些可能，對吧？”
“我還有別的想法……”
“是什么？”
莫惟明頗為在意地追問。他知道，一些時候，梧惠總有一些新穎的角度助人破局。
“也許關鍵在莫恩身上。他逼莫恩殺了他，犯下弒父之罪。畢竟他和莫玄微存在真正的血緣關系，對不對？就像歷史上記載的一個六道無常一樣，因為殺害雙親，成為走無常償還罪孽。不過……這個想法是不是太膚淺了？”
梧惠還沒說完，莫惟明就完全愣住了。她并沒有察覺什么，而是繼續思考著。
“在當時的道德環境中，這的確是嚴重的罪責；但在如今，雖然這也是大逆不道并且違反法律的，可卻不至于成為六道無常……畢竟，這么多的人口，這么長的歷史，相關的事件一定層出不窮，且有著各種離奇的緣由。僅是這個原因，力道還不夠。果然還是因為他的存在形式太過特殊，才不能讓他正常地輪回轉世嗎……難道真是巧合？”
“也許你是對的。”莫惟明突然說。“如果換一個角度……便合理得多。但為什么？莫玄微要下這樣大的一盤棋？若不是如此，又說不通了。他怎么能保證，莫恩恰好死在二月，死在一個六道無常尚有空缺的時間？”
梧惠仍心存疑慮。“如果要保證他死在特定的時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她短暫沉默，見莫惟明沒有阻止，才繼續說，“就是在那時候親手殺了他……”
“但他沒有。他反而讓莫恩殺了他。難道這一切只是為了激怒莫恩？未免充滿太多不確定性因素。還是說，這正是為了刺激龍母向莫恩發動襲擊……他真的能算到這一步？”
“那為什么不下令讓龍母直接殺了莫恩……”
“因為她尚且是莫恩的母親，沒有足夠的‘理由’，做不到吧。”
“那他圖什么？”
莫玄微圖什么？
“也許就是圖莫恩成為如月君。”莫惟明大膽地揣測，“只有這樣才說得通。反過來如果他真的殺了莫恩，那就只是殺死自己的造物，未必能達成需要的效果。”
梧惠的情緒又難以抑制。
“他怎么能……”
他怎么能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