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變成天權卿的樣子。故步自封,只會招致災禍。至于玉衡卿,我和其他人一樣,一開始只以為他們想明哲保身。可他們既然對其他星徒出手,也只能視為一種挑釁了。雖然在我看來,這也是一種欺軟怕硬的形式。其他星徒若要動手,一定會先拿霏云軒開刀,我們也絕對不能變成他們那副樣子。”
“那怎么辦?我們也并無開陽卿、天璇卿那樣的勢力,更沒有天璣卿那樣平和的心態和環境。對于天樞卿……我們更一無所知。求助六道無常更是癡人說夢——他們自己連閻羅魔的去向都不清楚。除了與信得過的人結盟,我想不出別的辦法。當務之急,是盡快幫助虞府攻克靈魂的議題。我們只能在人脈和技術方面找出屬于自己的優勢吧?”
“就算論技術,我們手中的資源也遠比不上開陽卿和天璇卿。但,你的思路是對的。”莫惟明的語氣更加認真,“……我告訴你吧,我今天也遇到了一位熟人。和她聊了幾句后,我有了一些新的思路。”
“熟人?你也有朋友?”
莫惟明看著她。
如果不是知道梧惠沒有嘲諷的意思,莫惟明可能已經在罵人了。
“不算朋友,只是,一個熟人。”他移過視線,“看來我歪打正著,倒是和你的原計劃扯上了關系。”
“什么?你、你看到徵了嗎!”
“不。但差不多,是商。”莫惟明說,“我在醫院見到她了。聽她的描述,羽像是得了健忘癥似的……我很擔心是舊病復發,昔日屬于乩童的記憶要重新出現。”
“有這么危險的事?!”
“她的師門也很擔心。我一開始還在想,商要買的士寧,其實是可以從中藥堂找到的。番木鱉被一些店家偽裝成馬錢子,換一種名義和形式出售。可能她也對此毫不知情,畢竟他們和虞家都算是守舊派,接觸西藥的機會太少,更何況涼月君在這方面的態度也很極端。而最近貪狼會活躍,以藥物資源豐厚為噱頭。我想……”
“你要誘騙她參加貪狼會嗎?”梧惠厲聲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那里多亂!我和歐陽吃頓飯,都能看到有人因為他們的事兒打起來。利用她,是不是也太——”
“什么利用不利用的?”莫惟明皺起眉,“未免太難聽。如果我不干涉,她肯定也會為了羽去了解這個地方吧?我作為知情者,給出正確的引導才有所助益。她一個能自己亂買興奮劑的人,難道要靠她自己胡思亂想、摸爬滾打嗎?”
梧惠一時語塞。的確,照這么看來莫惟明反而是幫了人家……
但上一秒說出殺了別人也可以,這樣的話的人,真的能提供正確的引導嗎?梧惠很是懷疑。莫惟明能看出她在猜忌什么,也懶得計較。
“我還以為,你要利用商接近徵呢,原來是為了打入貪狼會內部。”
“都一樣,順帶的事。人脈就是資源,你從天璣卿·施無棄那里,也該能學到這點。和各方星徒保持一個恰到好處的關系,是很重要的。”說著,莫惟明撐著腿站了起來,“至于你那個計劃……你自己再斟酌一下吧。不說了,我要去洗漱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他朝著盥洗室走去,梧惠默默地看著他,直到他關上門。盥洗室傳來一陣涮牙刷的水聲,像是要將自己的腦漿攪碎一樣。梧惠抱緊自己的雙腿,微微咬緊了牙。
總感覺從研究所回來以后,這家伙變得讓人感到陌生。
不對。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吧?長時間的相處磨鈍了她的神經。可到底真實的他是什么樣的?這究竟是他遺傳自父親的本性,還是在他得知了這層真相后,思想發生了微妙的轉變?也可能二者同時存在,或都不存在。
無論如何,梧惠都不會去做害人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