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冷么”
在黛鸞正后方的舟皿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忽然覺得不冷了。于是她伸出手,在舟皿剛碰過的兩肩抓了一把,摸到一層極輕極軟的薄紗。它沒有顏色,更讓人感受不到重量。阿鸞很驚奇,忙追問是什么東西。
“你覺得冷,是因為你體質過陰了。周圍人不覺得,就你一個人冷,一定是受到妖氣的影響。這紗是妖蟬的翼縫制,能隔開人與外界的氣息。”
“噢這樣子。”
“可是”山海有些疑慮,“我記得它也是極陰之物,為何能有如此效用”
舟皿笑了。
“你在寒冬臘月里砍了柴,回家后用涼水洗手,不也覺得那水是溫的嗎相對而言罷了。對這孩子的命格來說,這里的確有些不好的東西,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限度。但隔開這些妖氣和陰氣,它自身的那點兒寒意便不算什么了。”
凜山海若有所思,不再說話了。
據說這兒以前賣票的時候,還會告訴你是什么樣的妖怪掐架,好讓你押注,不說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是有人來“挑事”了,那種門票叫“空票”。于是票被一搶而空,大街小巷還會流傳著各種各樣的版本,大家紛紛猜測是從哪兒來的、什么樣的人,樂此不疲。但近兩年的“空票”太多,大多是噱頭,進了場才知道并沒哪位壯士站出來。他們依然隨便牽來兩只妖怪,到場上了才讓你押注。不懂行的人對東家西家的式神與妖怪都不夠了解,沒有那種或大聲爭辯,或小聲探討的氣氛了。久而久之,這種行為也不大讓人們那么感興趣。這也是為何棠寰縣仍然一空二百的主要原因不會做生意。
“如果你們有不需要的式神,也可以賣給他們,能賣個好價錢。”舟皿說著這幾天打聽來的消息。慕琬皺著眉,對此嗤之以鼻。
“不知是多沒良心的主人才會做這種事。”
“這都是錢,姑娘。”舟皿回她,“人為了錢連自己老婆孩子也能出賣,何況式神。唯一不同的是,妖怪的價格高些。他們還在高價收些從荒野捕捉到的妖怪啊,開始了。”
人群喧鬧了些,用不著舟皿伸出手指,三人齊刷刷地回過頭向下方的場地看去。邊緣高處的人還在喋喋不休地介紹些什么,但聲音不大,都被人群的吵嚷聲淹沒了。或許這里的大多數客人早就知道他們什么說辭。接著,兩邊最邊緣的看臺,像是升起斷頭臺的刀似的拉起鐵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兩扇金屬的欄桿門被提了上去,猛獸般低沉的吼叫逐漸清晰,人們都閉了嘴,抱著些許期待緊盯著場地,眼鏡也不眨一下。
待兩位出場后,看臺一片哄鬧的唏噓聲。
“我覺得,這就是普通的動物啊。”慕琬皺著眉看了半天。
“我也覺得無非那頭猩猩大了一點,野豬的牙長了一點。雖然那對獠牙有些別致,可有些卷的過分,應當不適合打架的。”黛鸞也說。
“我從它們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妖氣。”山海回頭微微看了一眼舟皿,“感覺只是把山中的猛獸抓來罷了,打著斗妖的旗號斂財而已。”
舟皿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