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理解本身。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一個許可。長久駐扎在你思想中的許可。現在我法力很弱,甚至不能扭曲你的意愿,強行擠進你的精神但無所謂,這正能表明我是真誠的。”
“真誠”楚天壑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甘,“你甚至沒告訴我你什么模樣,又是什么。”
“好吧,如果你想看的話。我的真身長眠于地下等你離開這里,精力充沛地回來,我會告訴你探視我的道路和方法。在那之前,我只能給你一個投影。不過你要知道,這不是我本來的面貌,而是你自認為看到我的樣子你心里的樣子。”
說罷,楚天壑感到自己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朦朧的白霧從眼睛的輪廓涌到中間,這并不是黎明本身,他知道,有什么東西被映在眼睛上了。周圍的景色混亂、扭曲,只在黑夜里泛出縷縷紅線,像親眼見到眼球的血絲。中間的影子緩慢地成型,化作他所能辨識的模樣。
灰白枯槁的長發像是在沙石上被暴曬多時,柔軟卻易碎地飄散著,在視線中完全展開。皮膚也如死人一樣,像是他曾見過的、鮫人脫水后的那層蛻去的外殼。它他的眼睛紅得像血,面部潰爛如剖開的赤色尾鱗。
紅得像花。
紅得像火。
紅得像血。
如一位久別重逢的不可替代的獨一無二的真正的故友。
“我是無名的巨蟒被你們稱作摩睺羅迦的你的神。”
楚天壑恍惚地點了點頭。
記憶深處被挖掘的苦澀令他頭腦劇痛不堪。視覺的震懾下,無法清醒地保持理智,只覺得昏昏沉沉,想就此倒下,一覺不醒。
再睜開眼時,展現在面前的是城鎮的模樣。天亮了。楚天壑起身,身上并不覺得疼痛。回過頭時,他已不知何時從那無休無止的密林間逃逸而出了。
一切都像一場夢如果手中沒有一截還在冒血的巨牙的話
“找人來。”他聽到干澀的低語將他瞬間拉回現實,“用毒牙寫信,邀請他們。需要很多人”
“這是要做什么”
“邀請你一同品嘗人間最真實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