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君卻搖了搖頭“你可別低估了天狗的力量。恐怕,那個妖怪從怨蝕中汲取的力量,與它當下所積累的一切戰斗經驗,也足以讓我們中的任何人喝上一壺。畢竟,連睦月君都唉,他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吧。”
回答她的是一陣沉默。畢竟,即使是曉也無法告訴她答案。
而關于他們遇到凜天師的事,謝轍也如實告訴了霜月君,并對她的傳書方式表達了感謝。霜月君倒是很遺憾,似乎凜天師的回應來遲了,以至于中途發生了那樣可怕的變故。但聆鹓遇到危險這種事自然怪不到凜天師頭上,不如說,作為一個能夠“顯靈”的參拜對象,凜天師比那些一動不動的神像要真實太多,不該受到更多無禮的苛求。要怪,當然只能怪妄語是個惡人,竟對那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出手。
“他看中的,恐怕是葉姑娘從萬鬼志中抽取妖物的力量。”
霜月君說的他們都很清楚,尤其是謝轍與寒觴兩個親眼所見的人。往好處想,無庸氏的人可能會強迫她不斷從中抽出妖怪,并加以利用。但按照他們一貫的作風,葉聆鹓的處境并不樂觀。他們更愿意研究出其中的原理,反復進行更多的實驗,最終將這股力量為己所用。且不說在這個過程中聆鹓要受什么罪,小命能不能保住,單論這條右臂恐怕就要像案板上的面團一樣任人揉捏。那些妖怪曾經受過怎樣的折磨,他們已經從那些傳言與皎沫繪聲繪色的描述中感知到了,卻完全不敢放到葉姑娘身上細想。
按照凜天師問劍的結果,他們幾乎已經來到了國度的最南端。當然,還可以更南一些,不過要先往東走一些,繞過這層巒疊嶂。到了那里,就離藏瀾海很近了。
而關于葉聆鹓的下落,曉也不是不能略說一二。為何凜天師依然會說,帶著怨蝕的魘天狗在遙遠的南方呢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們已經超過了無庸藍與魘天狗所在的地方,出現在他們的更南端。另一種可能,是他們已經離開這片土地,去往海的那邊了。他們都知道,天狗的遺骨會回歸傳說中的天狗冢去,而天狗冢遠在更南方的碧落群島。可既然無庸藍已經獲得了它的遺骸,為何還要想著到南國去
“說不定在天狗冢還有其他秘密。”寒觴這樣說。
“可我們很難冒這個險。”謝轍哀嘆道,“對這一切,我們毫無頭緒。”
“這很容易就能想明白,”曉聳了聳肩,“無庸家族既然已經掌握了令天狗起死回生的方法,恐怕會如法炮制,復活更多的天狗。那些尸骨與魂靈是否匹配,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只要聽話,能打仗,就是好狗。這是他們一貫的做派,不得不多加留心。”
仿佛雪崩后的死寂籠罩了所有人,他們各有各的憂慮。霜月君擔心已故天狗們的寂靜,還有綺語也就是薛彌音與兩舌的去向,寒觴還在記掛溫酒的事,且與謝轍一樣擔心葉聆鹓的安危。不如說,每件事,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擔憂,卻無可奈何。曉在一旁看著他們,那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是否能理解幾人的苦處。他像是幫上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沒幫上。
但是,他告訴了他們去往天狗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