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再向南去。
一路向南,前往當年神無君的友人遇到天狗始祖的國度,去尋找那隕落的大妖。天狗始祖的尸體,沉在南國的山谷中。那里是兩座山頭被劈開而成,是始祖的起源,也是天狗一族的起源。
然而,這一存在于現世的地點,并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地。就算抵達山谷,他們也必須尋找靈脈,進入死與生的間隙,以前往天狗冢的真正所在。這地方聽起來就玄乎其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死生的間隙,連云外鏡也無法看清內中全貌。也因為如此,即使想更多信息,曉也愛莫能助。
商議的過程中,霜月君不斷揉捏著鼻梁與太陽穴,大家都有些憂慮地望著她,擔心她狀況太糟,承受不住。她甩甩頭,最后拍打了一陣兒臉頰,讓自己精神起來,竭力鎮定地說
“關于天狗的事,我與其他擔憂之事同等地牽腸掛肚,很想親自前去探察,看一看事情到底如何。原本我希望能為你們一些幫助然而,我現在的狀態,諸位也有目共睹,而任務相關,我更需要向那位大人請示,不可擅自輕舉妄動。我一旦獲得準許,就會去往那片是非之地。至于你們大家有何打算可以先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從那位大人那里得到什么答案。當然,不要抱太大希望才是。”
“那,你們想去哪兒呢我可以去么”問螢睜大了眼睛,不住望向門外透進來的光,對一切感到新奇極了,“而且,兄長不是早就說過,我已經到了該離家歷練的時候嗎以前我留在這里,是要照顧奶奶,可現在有曉了,我也能和你們一起去闖蕩了”
她雀躍的話兒像蹦跳的小石子,砸進一潭死水里,只冒出個沉悶的水泡。問螢疑惑的目光從幾人面上掃過,曉仍平靜如常,霜月君依舊滿面身心俱疲,這都不算什么,可她的兄長與他二位友人,也是愁眉苦臉的模樣。分明得到了重要的信息,他們依然躊躇著,如同有滿腔心事,拖住了啟程的步伐。
好一會兒,謝轍才放下了支著額頭的手,仿佛在深思熟慮后,終于下定了決心。
“若實在沒有頭緒可能真只有天狗冢一處可去。我知傳言那里有去無回,但我們沒有辦法,此等天下大事,當為首重。”
“你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啊”寒觴不可思議地瞪著他,“你是忘記了聆鹓嗎,我們還沒找到她啊而且我們現在說的一切,不都只是猜測嗎沒有任何證據表示魘天狗、無庸藍、葉聆鹓就在那里”
謝轍皺著眉,情緒難得有些激烈地反問“我怎么可能忘記她比之于你,我對她的關心不會少半分。對她的下落,她的安危,我都日夜牽掛。”
寒觴挑起上唇,露出略為諷刺的笑。旁邊的問螢緊張地小聲吸了口氣,卻不敢勸阻不輕易動怒的兄長。
“我還真是看不出來。為了更重要的天下大事,為證據不足的憑空揣測,你不是打算把她扔在一旁嗎”
“如今形勢,我們還不知去哪里尋她,更不提如何搭救。而天狗一事,反而眉目清晰。再者,倘若天狗冢鬧出事來,我們未來要面對的對手,會更加可怕。”謝轍眼睛有些泛紅,卻堅持說著,“光是妄語之惡使的魘天狗,已經讓我們處處受到掣肘,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再來一只天狗甚至一群,不光我們,天下又要面對什么我們是要賭敵人的弱小,還是仁慈”
“可聆鹓呢,聆鹓怎么辦”寒觴搖著頭,絕望地一一看過屋里的人,“我們要當她不存在一樣,掉頭就走嗎我做不到,老謝,你就真的做得到嗎”
謝轍報以沉默。良久,他握緊拳頭,似萬般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你難道忘了,你的兄弟,說不定也與”
寒觴一巴掌拍在桌上,桌面咔嚓一聲,出現了猙獰的裂紋。但他的表情卻并不憤怒,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他當真忘記了嗎怎么可能,他只是太害怕了,才極力避免談論這個話題。他本是支持謝轍的,只是所有的事都是曉的分析與猜測。雖說根據他的經驗,這些言論足以作為決定事態走向的參考,可他還是感到一陣悲悸。
問螢可在一旁聽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