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走到隊列正中,垂手而立,閉上了眼睛,只見其胸口起伏,鼻翼張合,呼吸聲略顯粗重。
小院里很安靜,他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清楚地傳進了每個孩童的耳朵里,然后孩童們不由自主地就跟著他的節奏喘息吐納起來。
張小卒在傳授他們拳法的呼吸吐納之法,但他不知道如何講解,于是想出這么一個簡單而又快捷的辦法,以自身氣機牽動周圍環境,去引導孩童們跟隨他的呼吸節奏。
都天祿很是詫異,不曾想到張小卒竟然連呼吸吐納之法都當眾傳授出來。
想到張小卒拳法之威猛,他不自覺地也跟著張小卒的節奏呼吸吐納起來,同時腦海里開始演練剛才張小卒打的那套基礎拳法。
可拳打到一半,他猛然色變,急忙止住,只覺周身氣機紊亂,氣海內真元力翻涌不止,氣血隱有逆流之勢。
他的眼皮禁不住突突直跳,因為此乃練功走火入魔的征兆。
“該死的雜種”都天祿心有余悸地瞪著張小卒,心里惡狠狠地咒罵道。
他覺得定是張小卒暗中留了一手,甚至懷疑這根本是張小卒故意挖的坑,早算到他會暗中偷學,于是乘機捉弄戲耍他。
都天祿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故而越氣。
“噓”
“輕點,輕點,不要驚擾師弟們修煉。”
小院門口又來了一批客人,是掌院南鳳天帶著十六個修煉資質出眾的學生,找張小卒學拳來了。
跟在后面的學生聽見南鳳天的叮囑,立刻收聲并放輕腳步。
他們每個人都滿懷好奇和期待,因為南鳳天說要帶他們去學一套威力無窮的拳法。
同時令他們好奇的還有云竹小院。
因為云竹小院這幾年一直是學院里的禁區,他們只知道竹林深處有一座小院,小院里軟禁著一位失寵的公主,除了在小院里學習的學生,誰都不能靠近,否則就會遭受嚴厲的懲罰。
不過他們很快就失去了對云竹小院的好奇心,因為這就是一座非常普通的小院,沒有一點值得他們目光多做停留的地方。
所以他們的目光很快就聚集到了在院子里學拳的三十六個小師弟身上,以及站在隊列中間的張小卒身上。
但是張小卒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年齡,以及他正在教授的站樁基本功,沒能留住他們的目光,只是稍作停留,他們的目光就轉移到了都天祿身上。
都天祿的形象和氣質讓他們眼前一亮,頓時以為這就是即將教授他們厲害拳法的教習。
“掌院大人,您這是”都天祿看見南鳳天帶著十幾個學生到來,連忙恭敬地迎了上去。
南鳳天點頭致意,應道“老夫帶這些個學生來尋一樁機緣,不知都統領所為何來呀”
都天祿回道“在下與錦兒的婚事將近,我把嫁衣和一些首飾物件給她送過來。”
他的話說得篤定自然,好似他與蘇錦的婚事已成事實,誰也無法更改阻止。
南鳳天捋須一笑,勸道“都統領,姻緣天定,強求不得,求得過了,變成孽緣,又是何苦呢”
都天祿微微皺眉,沒有接南鳳天的話,而是轉移話題問道“不知掌院大人帶師弟師妹們來求什么機緣不會是來學拳的吧”
“哈哈,正是,正是。”南鳳天點頭笑道。
他笑聲雖大,但是卻沒有驚擾正在學拳的孩童,因為他已經把聲音隔絕,讓他和都天祿的談話聲傳不到孩童的耳朵里。
“那恐怕要讓掌院大人失望了。”都天祿道。
“何出此言”
“這小子蔫壞的很,吐納之法里暗藏歹毒手段,若跟隨他的氣機牽引吐納,不一會兒就會周身氣機紊亂、氣海動蕩、氣血逆流,致人走火入魔。”
“看來都統領已經領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