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是真覺得這人太霸道了,他為何總要欺負她啊,以前是,現在還是,她就真逃不脫被他欺負的命運
一時只覺得心酸極了,委屈極了,為難極了,眼淚也忍不住往下掉。
淚珠滴到他額上,紀昜睜開眼。
鴉黑濃密的睫毛,在瓷白的臉上投射處兩片暗色陰影,其中有晦澀的光芒翻卷,仿若隱藏著無邊的驚濤駭浪。
紀昜其實很瘦,這種瘦讓他臉部輪廓格外分明,如刀削斧刻般,也讓他身上格外有一種精致的脆弱感,偏偏他氣質危險乖張邪性,以至于雜糅成了一種很特殊獨特的氣質。
“我來找你,就這么讓你委屈”他聲音繃到了極致,仿佛下一刻就會斷弦。
無雙抖著嘴唇,可不敢明知道老虎要爆發,還去擼虎須。
“沒。”
“那你哭什么”
“我沒哭。”
沒哭,那抽什么鼻子
紀昜想發火,可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想到那句非一般女子,要娶回來當王妃的,他忍耐地伸手將人拽過來摟住,用袖子給她臉上劃拉了兩下。
“別哭了,你要是按累了,就躺下陪本王睡會兒。”
無雙就這么被紀昜捂進了懷里。
她也不敢抗議,就這么蜷縮著。
過了幾息,他似乎覺得這姿勢不怎么舒服,將她往上提了提,又拍了拍她的腿,示意她把蜷著的腿伸直。
無雙不敢亂動,就隨他擺布。
最后成了他側躺著,她也側躺著,他一只手將她摟在懷里,似乎終于找到了舒服的姿勢,他也不再動了,很快呼吸平穩下來。
這讓無雙想到前世,第一次紀昜強拉她上龍榻,也是這么霸道,
此時她有一種宿命的感覺,就像她前世兜兜轉轉落在紀昜手里,這一世亦然。不過這一世應該比前世要好,她還沒悔婚,而魏王和紀昜雖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總體來說還是挺護著她的。
前世除了她以有夫之婦的身份跟了他,名聲上不好聽,以及紀昜總是欺負她,她其實也沒受過什么罪。相反錦衣玉食,仆人環繞,她本來在國公府里境遇凄涼,受盡冷眼,也因為他之故,后來他們也不敢那么對她了。
甚至是長陽侯府的人。
早在她沒有利用價值之時,長陽侯府的人就遺忘了她,后來她跟了紀昜,她們又換了一副嘴臉。明明又氣又恨,卻又不敢當著她發作,除了老夫人倚老賣老罵了她一回,但也就那么一回,后來不知為何就熄了聲。
還有長姐。
前世很多人都以為她不喜和皇后敘話,只是礙于情面和懦弱,不得不去。其實并不是,她雖自哀自怨覺得自己命苦,萬般不由己,但其實挺喜歡長姐找她敘話,每當看到長姐明明恨死她了,卻又不得不籠絡她,她就覺得痛快。
誰說膽小懦弱就不能痛快了
膽小不代表是傻子,哪怕是傻子也知道選對自己好的。郿無暇不會放棄謀奪她的婚事,她跟她還有的斗,而若是不嫁給紀昜的話,等于是放任大房一家子拿捏她的婚事,那才是授人于要害,所以這一次就照著既定的來就是最好。
而且她總是要嫁給他的,他其實也沒說錯,雖然這樣有違世俗,但這不是沒有外人知道
無雙就這么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地也睡著了。
睡著的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她的兩個丫鬟快急瘋了。
門外,梅芳想去砸門,卻又不敢,因為她是被姑娘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