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說白了她不過是個繼室,前頭這個哪怕死了,她也一輩子越不過去。說不定為了賢德的名聲,還得忍氣吞聲如了她所愿。
萬萬沒想到無雙先是當眾挑明她的動機,緊接著她身邊丫鬟如此兇殘,上來就是一通大帽子壓下,然后就要把她拖出去處置,現在還說要請殿下來,她就不怕殿下來了,對她如此不識大體生惱
畢竟席王妃可是殿下原配,殿下十分重視席王妃這個原配,這點漱玉姑姑還是有自信的。可她同時也知道魏王是個規矩大的人,以下犯上就是大罪。
不會,她是席王妃的乳母,殿下總要給她幾分顏面,不然也不會供養她多年。
這么想想,漱玉姑姑心里安穩多了。
這一切思緒僅發生在頃刻之間,就在這時,院門處響起一陣騷動,有人道“殿下來了。”
院子里,廊廡下,呼呼啦啦跪滿了人。
魏王帶著福生走了進來。
玲瓏她們見魏王來了,也忙松手跪了下,無雙從屋里走出來,站在門前。
這時,恢復自由的漱玉姑姑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她一個骨碌爬到魏王腳前,就哭了起來。
“殿下,救命,王妃要打殺了老奴。”
見有人擋了魏王的道,福生上前一步端詳“你是你是漱玉”
魏王垂目看向撲在自己腳邊哭訴的漱玉姑姑,對方發髻亂了,衣裳也臟了,著實狼狽得很,而方才走進來時,確實是被人拿住了。
他蹙起眉,福生心弦一抖,很快有了章程。“在這哭什么,人前哭哭啼啼成什么樣子,有什么事進去說。”
福生是拿不準發生了什么事,又心知殿下不喜有人在人前鬧事。再說,就算王妃無故要打殺你,她有錯,但王妃有錯能是在人前宣揚的自然要進去說。
殊不知他這一番模棱兩可的話,再加上魏王這一垂目一蹙眉,讓無雙誤會了。
她強忍著委屈,繃著臉看了魏王一眼,轉身進了里面。
福生心道完了完了,王妃生氣了,連迎都不迎殿下一下。要知道往日殿下白天來用飯,王妃都是在門前迎的,小臉上笑呵呵的,看著就讓歡喜,這才好不容易見了點進展,如今弄成這樣。
果然福生見魏王背在身后的手緊了緊。
同樣一句話,一個表情,總是會產生不同的解釋。
漱玉姑姑則就理解成了殿下惱了這草包王妃,只是人前不好發作而已,她忙站了起來,也不哭鬧了,跟在后面進去了。
寬敞的堂室,無雙坐在右,魏王坐在左側。
“說說,怎么回事。”
漱玉姑姑就開始說了,從她盡心盡力為新王妃分憂,到新王妃忌憚她是舊人,對她頗為不待見,總是骨頭里挑刺,自然也提到她今日為何而來,不過在她的嘴里就成了怕新王妃疏忽了禮儀,鬧出笑話有損魏王府的名聲。
反正在她嘴里,真讓人見識到了什么叫紅口白牙,舌頭一伸一縮就成了兩個意思。可若是細究,也確實挑不出太明顯的刺來,因為對方說話很謹慎,從始至終沒說出什么僭越之語。
至于你說聽話要聽話音,還要看態度
既然走到要讓他人來公斷誰對誰錯的份上,公斷之人自然只會看話面,畢竟一句話常人可以理解出不同的意思,但話面是不會錯的。
一時間,無雙頗有幾分心灰意冷,因為從漱玉姑姑嘴里出來的,全是不利于她的言辭。
魏王看了過來“你”
無雙已經有些受不住了,她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受不住,她知道自己該為自己辯解幾句,可這一刻她滿心滿腹都是委屈。
紀昜呢紀昜就不會這么問她,他只會無理由地護著她,無雙覺得自己之所以會受不了,是因為這張臉質疑地看著她,她受不了他這么看她
她崩了,下意識就想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