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的人極為重視亡人身后之事,更視破壞亡人遺骸為大忌,這何止是受委屈,簡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胡太妃現在恨不得當場暴起,掐死眼前這個老妖婆。
可她不能,她還得忍著,因為太后接下來又說話了。
“如此一來,既省了晉王和皇帝驗血,以免傷了父子之情,也能洗清安王嫌疑,免得日后再被人拿出來說道。而且皇帝答應哀家,待驗了之后,兩者若真無血緣關系,他會親自出面肅清流言,并為安王重修陵寢。”
太后一臉為難地看著她,嘆氣道“你就當是哀家自私了,哀家到現在都還記得晉王剛回宮時,瘦得可憐的模樣,他到底是哀家的孫子,哀家實在不忍傷了他。你說要是用那滴血驗親之法,此法一用,不管結果如何,父子之間都會起隔閡,對晉王也無任何好處”
“確實不能用滴血驗親之法。”胡太妃喃喃道。
一旦當場滴血,晉王不是太和帝兒子的這個秘密,再也遮掩不住。
她已經死了兒子,不能再死了孫子。相反滴骨驗親之法,看似驚世駭俗,實則其中可操作的極多。
就是可憐了她的兒
胡太妃漸漸冷靜下來,心中的恨意也越來越深。
她恨太和帝,恨先帝,恨太后,恨魏王,恨所有人可她慣會隱藏內心仇恨,這對她來說不難。
都給她等著,她一定不會放過這些人
胡太妃眼中透露出仇恨扭曲的光芒,可在抬頭的那一刻,這一切全成了眼淚和忍辱負重。
“罷,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太后多年來視我如姐妹,晉王那孩子也確實可憐。若是真以安王之骨,能替晉王澄清,能成全了陛下和晉王的父子之情,也是我兒的幸事”
她淚流滿面,突然跪了下來“只望太后能答應妾身,撿骨之事由妾身親自來,妾身實在不忍讓他人觸碰安王尸骨。”
太后忙扶她起來,也是感嘆道“自然讓你親自來,我就怕你受不住。唉,本來哀家是打算替安王辦一場法事,借著法事遮掩”
胡太妃聽太后說著怎么冠冕堂皇的取她兒尸骨的話,心里好恨好恨。
可她現在只能忍著,忍著先保全了晉王,再圖謀后事。
“這法子是你想的你怎么這么壞”
無雙笑得花枝亂顫。
不是她不厚道,實在是她只要一想到魏王陰壞地出了這樣一個主意,而胡太妃被耍得團團轉,又想保兒子又想保孫子,最后實在沒辦法,為了保全孫子,只能親手去刨兒子尸骨,她就忍俊不住。
魏王實在太壞啦
哦,現在不是魏王了,而是太子。
只因魏王暫時沒打算搬進宮,所以他們目前還住在魏王府里。
她靠在他懷里笑得花枝亂顫,自己不覺得,魏王可不好太好受。
雖然現在天氣冷,但屋里燒了地龍,無雙就穿了一身單薄的衣裙,她那高聳之處本就大,自打生了孩子,越發渾圓驚人,她笑得抖,那處也在抖,魏王最近忙得腳不沾地,已有幾日未近身了,當即袍子下起了反應。
無雙就坐在他腿上,怎會沒有感覺,她忙抱起一旁的兒子道“祚兒還在邊上呢。”
其實邊上還有侍女,只是無雙沒好意思說,她抱著兒子當盾牌,離他遠一點。現在她是發現了,魏王比紀昜壞多了,紀昜看似不管不顧,其實人單純也老實,反倒是他,陰壞陰壞的。
她岔開話題道“那準備何時驗”
“今晚。”
今天是安王法事的最后一日,骸骨想必已經拿到了,自然要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