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蚙一抿唇。
自是記得,那次狩獵時,公主身子遠不如此時,圣上不許她進林,她心情不好,卻偷偷帶著他進來,一路到盡頭,遇到這條小溪,徐蚙一捉了條魚,現烤來哄她。
她自幼生長在深宮中,何時見過這種場景,很快就將壞情緒忘了去。
徐蚙一想來都覺得驚訝,公主有時過于好哄了些。
半晌,徐蚙一低低地說“屬下未帶鹽。”
陳媛怔了下“那次你帶了”
也沒有
那次是不得已為之,如今他知曉公主口味挑剔,這種沒滋沒味的烤魚,徐蚙一也不想讓公主入口。
徐蚙一低頭未回答。
有些東西存在記憶中就好,再來一次,許是只會破壞掉美好。
陳媛也沒在意,她擺了擺手
“也不用現在就烤,捉兩條魚,晚宴時用來加餐”
今日狩獵第一日,晚上必是宴會,常年不變。
這下,徐蚙一沒有拒絕,這條溪流很少有人來,魚也不怕生,他動作快準狠,用一支利箭很快就串了三四條魚。
待重新上馬,徐蚙一不得不提醒
“公主,我們回去吧。”
這處近林深,未必沒有兇獸猛禽,徐蚙一不放心公主長久待在此處。
好在陳媛在自己面前都是通情達理的,很快點頭,不過一行人剛回到密林,準備原路返回,就聽見南面傳來的動靜,沉重的踐踏和驚呼聲奏成一片。
徐蚙一臉色頓變“公主快離開”
陳媛卻覺得遠處傳來的聲音隱隱有點耳熟,她情緒漸漸攏在眉心,但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陳媛只好壓下心中的情緒,準備和徐蚙一離開。
但,就在這一剎那間,陳媛聽到身后傳來的破風聲。
陳媛來不及多想,她迅速地側身一翻,利箭蹭著她肩膀擦過,頓時肩上一片火辣辣的疼。
與此同時,一旁傳來“公主躲開”
徐蚙一眼睜睜地看著一幕,利箭來得太快,他只來得及靠近陳媛,在陳媛翻身的時候,一把將陳媛攔腰帶起,帶看清陳媛肩上的殷紅時,他眼中頓時冷冽一片。
陳媛臉色微白,她是真的不耐疼,可現在沒時間管這些,她順著適才的破風聲看去,那支利箭狠狠釘在樹身上,箭尾處還在輕晃。
可想而知,放箭的人有多想讓她死。
陳媛回頭,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有一人貼在樹干,手已經又拉在弓弦上,鋒利的箭頭似乎在泛著冰涼,隔空對上蒙面人的眼。
根本不給她時間閃躲和思考,那人就松了手。
“咻”
陳媛手臂疼得麻木,甚至來不及躲閃,徐蚙一帶著她翻身下馬,厲聲
“保護公主,拿下賊人”
馬匹高昂一聲,立刻掙扎著倒地,血液染紅了這一片土地,剛捉的那串魚也殘落在地。
徐蚙一護著她,根本騰不出手反擊,蒙面人似乎不止一個。
聽見四周的驚慌,陳媛咬牙,她忍著疼,抽出徐蚙一身上的利箭,她唇色都白了,指尖卻紋絲不動地拉緊弓弦,箭頭對準樹干上的那個蒙面人。
下一刻,她松手放了箭,肩膀卻因此越疼得厲害,仿佛有利箭刺破皮肉的聲音,陳媛沒去看結果,她疼得倒抽了一口氣。
徐蚙一帶著她躲到樹后,陳媛肩膀上的傷逼得他聲音近啞
“公主別動”
那些人根本就是奔著公主來的,目標明確。
蒙面人從東面來,攔住了他們回營的路,西面一條溪擋路,南面的踐踏和驚呼聲也越來越近,逼得他們只有一條路可選。
可北面是陡峭山谷。
讓陳媛躲好,徐蚙一立刻握著弓箭回頭,他拉弓弦很快,眼都不眨,立刻放出三四支利箭,有人應聲而倒。
陳媛手都在抖,卻根本顧不得,扯開荷包扔給徐蚙一,顫著聲說“安巡、哨。”
安巡哨只有陳媛近身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