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深入,就會發現這里面越寬闊,從剛開始只能兩人并肩而行,到如今幾乎是一個宮殿大小,可以裝得下他們所有人。
變故幾乎就發生在一瞬間,前方好似傳來動靜,孫凌瞿的聲音傳來“公主小心,這里有蛇”
蛇
此處陰暗潮濕,若有蛇倒也屬平常。
但很快,陳媛就發現她想錯了,蛇吐信的聲音嘶嘶傳來,陳媛臉色頓時變得難堪,她不怕蛇,但卻覺得惡寒,不斷有小蛇爬過來,讓禁軍稍亂了陣腳。
這分明是蛇窩
徐蚙一斬斷一條蛇,掐著蛇頭,道“大部分蛇無毒。”
陳媛適才吃的干糧都快吐了出來,這豈是蛇有毒無毒的問題哪怕無毒,被咬上一口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阿冽戰戰兢兢地開口“這蛇平日里不咬人,喜暗怕光。”
陳媛扯了扯唇,只覺得在說廢話,哪怕這些蛇喜歡黑暗,他們也不可能將火把熄了,徐蚙一也說了,只是大部分蛇沒有毒,難道讓他們在蛇窩處于一種看不見的狀態
這和送死有何區別
就在陳媛煩躁時,一直安靜沒有動作的沈柏塵忽然拉住她,身子往旁邊一栽,猝不及防下,陳媛就被帶入一片黑暗中,她察覺腳踝處一疼,低頭就見徐蚙一斬斷一條咬在她腳踝處的紅蛇。
下一刻,她就看不見徐蚙一了。
因為,她不知栽到了何處,她親眼看見在徐蚙一去斬蛇時,一道石門被關上,頓時她脫離了大部隊,徐蚙一臉色大變的模樣被隔絕。
那條紅蛇可能有毒,只短短幾個呼吸,她就察覺腳踝處傳來麻木的疼痛,陳媛臉色稍白,沈柏塵不知將她拉到了哪里,她只能感覺到自己在臺階上朝下翻滾。
渾身皆疼,膝處、手肘、后背無一處不疼,黑暗中,似乎有人護住了她的頭,不知翻滾了多久,陳媛的視線中終于出現一抹光亮。
是一片山谷,有溪流緩緩,似通往外間,很安靜。
陳媛渾身疼得動彈不得,只她沒有表現出來,她冷眼覷向將她護在懷中的人,察覺到她的視線,沈柏塵松開了手。
沈柏塵的情況似乎比她還要糟糕,他臉色白得近乎沒有血色,將手藏進了披風中,但陳媛依舊聞到了血腥味。
她什么都沒有說,撐著地面,半晌,才將自己挪到山谷邊,靠在石壁上,勉強可以平視沈柏塵。
陳媛不知道沈柏塵究竟是預謀已久,還是想拉她躲開那條蛇。
可陳媛卻不敢對沈柏塵掉以輕心,所以,她只是不緊不慢地扯了扯唇
“徐蚙一他們都在上面,你只把我一人拉進來,又有何用”
該得到的東西,他們一樣不會少。
這句話幾乎就是撕開了臉皮。
沈柏塵眼瞼稍顫,但他沒有回話,他忽然按住胸口咳嗽了一聲,陳媛清晰地看見他手背上血肉模糊,應該是滾下來時,護住她才受得傷,劇烈咳嗽后,他唇角印了一點殷紅。
陳媛瞳孔倏然一縮,他手上的傷看著再駭人都不如唇角的一抹紅給她的震驚大。
陳媛一直都知曉沈柏塵的身子差,可一旦咳出精血,這個人也就命不久矣了。
不過很快,陳媛就沒有心思去想沈柏塵的身子如何了,她被咬到的那條腿幾乎都動彈不了,意識漸漸恍惚,她緊咬著唇瓣,刺疼依舊無法帶來清醒。
她快撐不住昏過去,可身邊卻沒有可信的人,陳媛極度地不安,她握緊了袖子中一直用來防身的匕首。
倏然,沈柏塵似乎察覺不對勁,他站起來,向陳媛慢慢地走去。
他坐下來,忽然很平靜地說“公主應該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陳媛哪想聽這些連握緊匕首的力氣幾乎都快沒有了,她在心中罵了自己一句,剛剛作甚要撕破臉皮
“二十年前,大周最年幼的皇子。”
沈柏塵說得風輕云淡,但陳媛卻心下狠狠一沉。
若擱在她身上,害她國破家亡的人就在眼前,她只怕會殺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