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寒風稍澀,夕陽余暉似透不進山林中來,地下宮殿中潮濕,陳媛身子本就存著寒毒,這種地方不適合她久待。
將大半人手都留在了玉清山,陳媛和霍余返回洛勱城,她上山的披風被樹枝刮壞,披在身上不倫不類的,遭了陳媛嫌棄,下山的途中,她看似若無其事,但手指甲幾欲刺破了手心。
待走出山林,夕陽余暉掛在天際,也終于不被密密麻麻的木林遮住,映在女子身上,襯得她身姿卓越,青絲隨風而動,給女子添了抹柔弱作態,嬌而惹憐。
公主很少露出弱態,霍余立即發現了不對勁,他伸手去碰小姑娘的手,很冰很涼,似在摸冰塊一樣,霍余臉色驀然一沉,生了氣惱。
惱陳媛冷還不吭聲,氣自己居然沒早些發現不對勁。
山腳處有馬車在候著,陳媛覷了眼霍余不好的臉色,裝作什么都沒看見的模樣上了馬車,霍余緊跟其后,上馬車后,霍余也沒有同陳媛說話。
他摸了摸茶壺,壺壁還是溫熱的,二話沒說,他倒了杯酥油茶,遞給陳媛,硬梆梆地說
“沒有湯婆子,公主先捧著杯盞暖手。”
酥油茶很熱,連同杯壁都熱了起來,此時陳媛理虧心虛,倒也不生氣霍余的態度,細白的指尖捧起杯盞,杯子是青玉做成,襯得那雙手越發白皙,在昏暗的馬車中勾人眼球。
霍余只不過瞥了眼,就又倒了杯酥油茶,捧在手中卻未喝,待稍涼了些,他輕抿了一口,確認溫度適宜,才送到陳媛口邊。
陳媛稍許不自在,她只是有些冷,又非殘疾了不能動,至于喝杯水都要人喂嗎
可總有人覺得你需要被憐惜,陳媛輕顫著眼瞼,順著霍余的動作將一杯酥油茶飲盡,霍余很了解她,連茶水的溫度都是她平日中入口的溫熱。
天色稍晚,馬車中未點燭火,只靠著一抹淺薄的夕陽余暉落進來,陳媛的臉頰藏在昏暗中,沒叫人看出她臉頰上冒出的赧紅霍余嘗過那杯水。
二人共飲一杯水,似只有親密無間的人才會如此。
他唇上沾了點水漬,低垂著眼瞼替她整理衣物,似還在因她不愛惜身子生氣,悶聲不語,繡鞋上的絨珠被刮掉了幾顆,他替她將繡鞋脫了下來,解開外衫捧在懷中暖著。
適才冰涼的手似漸漸回溫,陳媛扯了扯他未緊的腰帶,腳趾踩了踩他的腰腹,硬梆梆似還有幅度,有些好玩,陳媛眼眸灼亮,用足尖一點點順著幅度蹭下來,最后尋了個最舒適的位置,踩在了他小腹上。
然而,就在這時,陳媛明顯感覺到腳下的身子顫了下,遂頓立即緊繃,似有什么不對勁,頭頂傳來男人隱忍克制的聲音
“公主,別玩了。”
意識到什么,陳媛臉頰頓時臊得一片紅,回想適才的動作,似和挑撥并無區別,羞赧下,她情不自禁地蜷縮了下腳趾。
她聽見霍余似抽了一口氣。
陳媛不明所以,她又沒動
可霍余卻不止說了,他還動手了,攥住她的腳踝,讓她不得動彈,被禁錮住的感覺很不好受,陳媛輕微地掙扎,和他打著商量的語氣
“你讓我收回來。”
不許她動,她不捂了還不行
霍余低垂著頭,許久都不說話,陳媛察覺到不對勁,忙忙松開人家的腰帶,手指不著痕跡地扣著身后坐墊,身子幾不可察地繃直。
公主府的馬車自是奢靡華貴,在長安城時都是四馬拉行,出行時也未曾收斂,其內空間足可擺張床,可如今陳媛卻覺得這空間似有些逼仄,馬車內溫度仿佛在升高,陳媛常年冰涼的手心似都有些許的糯濕。
馬車該是要進城了,眼前人還未有丁點放松的痕跡,陳媛左顧右盼地眼神躲閃,耐不住去催他
“你怎得這么慢啊”
霍余攥在女子腳踝的手稍用力,耳根子紅得欲滴血,前世今生他第一次聽見公主嫌棄他慢,昏暗中,他眼尾都被逼得些許紅,平白添了幾抹昳麗。
若是白日,叫陳媛這種愛美的人看見,必覺格外勾人。
可如今陳媛看不見,她渾身皆不自在,心中不斷地埋怨這人好不矜持,她只碰了他一下,至于這么久都緩不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