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又抽條了些,身段愈發玲瓏有致,那一截細腰堪堪一握,盼秋替她束上腰帶時,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陳媛稍覺癢,惱她
“沒規矩。”
盼秋癟唇“人皆道楊柳細腰,奴婢可終于親眼瞧見了。”
今日盼秋替她戴上一對玉鐲,羊脂玉配上白皙的手腕,說不出的好看,單看一眼,就讓人恨不得捧在手心把玩。
盼秋時而慶幸,公主生得如此樣貌,幸得生在皇家,才得以庇佑。
若是尋常百姓家,可未必護得了自身周全,盼秋從不小看這世間人的惡意和對美好事物的摧殘。
盼秋日日伺候陳媛,都深覺驚艷,何況是旁人
霍余在馬車前等待公主,陳媛被人扶著出來時候,霍余稍驚艷地一怔,過去幾月陳媛衣食雖不差,但絕不如在公主府時。
如今她換上新時的冬裝,襦裙襖夾,她就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成了白雪皚皚中唯一的色彩,身后點綴的府中繁榮都只成了背景。
她一動,就似從畫卷中剛走出來,斜眸覷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怎不繼續躲著我了”
霍余的小心思被發現,卻不覺得窘迫,他面不改色地伸手扶陳媛上車。
昨日的氣一夜過去自是消了,陳媛沒有拒絕,將手遞給他,霍余輕抿出一抹幅度,陳媛瞧見,不由得怔了下,常冷著臉的人乍然笑起來,覺得稀罕。
陳媛多看了眼,才上了馬車,霍余格外自然地跟了上來。
陳媛覷了他眼,知曉他真的不在乎那些閑言碎語,也懶得多管他,馬車一路行至皇宮,陳媛怕他進宮后,仍舊要跟著自己,不得不提前和他說
“進宮后,我會先去給嫂嫂請安。”
說話時,陳媛很別扭,她何時需要和旁人交代自己的行程。
但霍余接受良好,他甚至問“公主去多久,快午宴時,可要我去接公主”
陳媛噎住,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哪怕宮中設宴,后宮可讓外男進入,但僅限景色處罷了,那些后妃居住的地方,外男是不可靠近的。
而陳媛轉念一想,巡視后宮的禁軍就是他安排的,換句話,他還真的可以隨時進后宮,而且,合情合理。
陳媛瞇眸盯向他,霍余不明所以“公主怎么了”
倏然,陳媛半傾了身子,聲音似輕涼卻含著不明意味
“你常入后宮,可有覺得后宮哪位妃嬪生得最好”
她忽然靠近,霍余怕她摔著,伸手攬在她腰間,半扶著她,但手一搭上去,他才發覺今日公主穿得并非寬松長裙,細細的一截腰握在手掌,他心跳不自覺加快了些許。
半晌,他才似聽清公主的話,未去想話中深意,因他知曉公主小氣的心思,絕不許旁人碰她皇兄一分一毫的東西,霍余很認真地說
“嫻妃。”
陳媛動作一頓,半晌,她才尋回自己的聲音“你倒真不要臉。”
嫻妃和霍余同胞生,是他嫡親的姐姐,二人容貌相似,說嫻妃生得最好,豈不也是在夸他自己
霍余無聲地抗拒這句話,他并不心虛,甚至覺得的確他生得最好。
至少公主身邊出現的人中,當真無一人生得比他要好,若非恰好撞上公主的喜好,單論陸含清,憑甚和他作比較
陳媛和霍余一同下馬車,落入皇宮前無數人的眼中,尤其是霍夫人,自白若卿一事后,白府曾來過信,哪怕前因后果擺在那里,但得知動手的的人是霍余時,皆沉默下來。
最后一封來信,只草草幾個字罷了。
兄長的無言,在霍夫人心上似割了道口子,偏生這段時間,霍余陪同長公主游玩,剛回長安就是年宴,霍夫人至今才見到霍余。
陳媛遙遙覷見了霍夫人,霍夫人輕擰著眉,陳媛并未因霍余而放低姿態,只簡單地瞥過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白若卿是國公府和長公主之間的隔閡,換句話說,是霍夫人和陳媛之間的隔閡,但對于霍夫人的心情,陳媛并不在乎。
她是當朝長公主,未因白若卿遷怒霍夫人,她就該感恩戴德,若心懷怨恨,不過自討苦吃。
陳媛冷覷了眼霍余“別跟著我。”
心情被霍夫人破壞了一分,就不自覺透了一絲在語氣中,冷颼颼地剜人疼。
霍余不解,但陳媛已經轉身進宮,他只能看見公主腰肢挺直的背影。
不待他想清楚公主最后一句的惱聲,霍夫人已經走到了跟前,不冷不熱地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