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圣上輕飄飄的一句話,她所有的榮譽和得意盡數毀于一旦。
霍夫人怔怔地落下兩行清淚,她被富貴遮住眼,如今終于清醒過來,徹底知曉何為皇恩,絕非她可妄圖輕怠和挑釁的存在。
陳媛知曉這事時,已將近午時,她昨日貪玩睡得晚,今日將近午時才醒來。
盼秋低聲將消息告訴她,陳媛只是眼睫輕顫了下,就不緊不慢地“嗯”了聲,經此一事,她和霍夫人之間再無和平共處的可能。
不過,夾在這中間為難的卻并非是她。
但陳媛根本就耗費多少心神在這件事上,他娘親都不管他有多為難,她一個外人管那么多作甚
而且,近段時間陳媛也很忙。
禮部的人前前后后來了公主府多趟,替她量身段尺寸,她及笄那日的衣裳全由禮部操辦,及笄禮直接在皇宮舉行。
禮部擬了折子,那日圣上提到了大津男兒善騎射,所以,騎射就被安排在了及笄禮上。
禮部的折子被圣上暗中送到了公主府,陳媛看清上面的內容時,臉頰上浮現訝然,盼秋大著膽子瞟了眼,不由得驚呼
“擺擂臺”
盼春聽懵了“這不是話本中的比武招親嗎”
陳媛有些頭疼地撫額。
那日皇兄話說得曖昧不清,所有人都認為圣上會在那日獲勝的兒郎中替長公主擇選駙馬,禮部也信以為真,就擬了這個折子。
大抵是那日會擺上十個擂臺,自覺勝者可上臺守擂,最后勝者再逐一比較。
盼秋和盼春對視一眼,皆有些興奮,捂唇輕笑道
“長安也好久未曾這么熱鬧了。”
陳媛正在翻看皇兄送來的另一封信,聽見盼秋的話,若有似無地扯了扯唇,透了幾分輕嘲慢弄
“可不止長安。”
盼秋和盼春皆是一愣,徐蚙一也狐疑地朝公主看去。
陳媛將那張紙扔下,輕飄飄地落下徐蚙一腳邊,徐蚙一抬頭看了公主一眼,才彎腰撿起信紙,只一剎那,他臉色稍變,微沉
“北幽和穆涼要派人來津”
陳媛不知為何,朝楹窗外覷了眼,外間空空蕩蕩根本無人走動,她收回視線,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
“消息傳出去后,邊城、淮南,全州等各處也有人上折皇兄,派人來祝賀長公主及笄。”
及笄禮也是生辰禮,祝賀一詞本無錯。
可有皇兄那道圣旨在前,這些來人恐怕賀禮是假,覬覦公主方才是真。
盼秋幾人面面相覷,有些吶吶地“鬧這么大嘛”
陳媛并不擔心各州各城來賀,反而將心神都放在兩國來使上,她和徐蚙一對視一眼,耷拉下眼皮,語氣不明地說
“若只為我的及笄禮而來,倒也就罷了,只怕他們另有圖謀。”
她們剛從洛勱城回來不過月余,北幽和穆涼就要來使,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可偏生,陳媛的及笄禮給了他們一個現成的理由,旁國說要為兩國之交前來觀禮,哪怕是陳儋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待傍晚,霍余回來,又帶回來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