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禮節全部結束,陳媛被送回公主府時,日色已經漸晚,公主府擺了宴席,但凡得了請帖者,無一不赴宴,甚至陳儋也親自露面,待了一刻鐘才回了皇宮。
因為,他在的話,賓客根本放不開。
而陳媛,早就因為這一系列的繁文縟節累癱了,她頭上頂著有十斤重的鳳冠霞帔,一整日都要端著儀態,哪怕陳媛表面看似不在乎,也是希望大婚之日可以盡善盡美。
結果就是,她一回到寢宮就累得不行,連根手指都懶得動彈。
盼秋心疼地扶著她,也輕輕抱怨了聲“這大婚怎得這么累。”
從早到晚,公主連塊糕點都沒能來得及用,公主一日兩餐從未落下過,偶爾還要加上一餐糕點,何時受過這番罪
盼春早早就從小廚房端來了米粥,糕點是殿內一直都有的,她催道“公主先墊墊。”
霞披被揭開,陳媛懨懨地渾身沒勁
“這鳳冠能拆了嗎”
盼秋果斷搖頭“公主都堅持一日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現在拆了去,可不就是前功盡棄了。”
陳媛悶聲不說話了,她用了些吃的,等剛覺得舒服了些,就聽見外間傳來的一陣腳步聲。
盼秋忙忙將霞披替她蓋好,陳媛心知肚明,這是快要結束了。
霍余被一群人簇擁著進了寢殿,余光覷見了被盼秋端下去的半碗米粥,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動作不由得加快了些,旁人不由笑道
“駙馬也太急了些”
陳媛不知發生了什么,但只聽這話,難免就稍稍紅了耳根。
等重見天日時,陳媛顫了顫眼睫,先是看見了霍余的腰身,一眼就看見了那條她親手縫制的腰帶,她聽見了一陣倒抽氣,幾不可察地生了幾分緊張,仰頭看向霍余。
霍余今日也未曾見過公主真容,一時稍有些怔愣。
往日就堪稱絕色的人,現在著禮服,點紅妝,低眉見染上羞赧嫣紅,又是如何一番景色無話可說,眸中只余驚艷。
無人敢鬧公主,陳媛被看得久了,渾身有些不自在,不著痕跡地拉了他一下,霍余立即回神,他回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轉身將公主擋住。
開玩笑,公主今日這種余媚風情,他才第一次見,憑甚讓旁人飽了眼福去
有人揶揄笑出聲,被霍余皆數趕了出去,待寢宮只剩下她們時,陳媛頓時松懈下來,她嗔惱地瞪了眼霍余,埋怨道
“你怎得這么慢”
慢嗎其實不慢的,在這日被人纏著敬酒,霍余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若非那些人顧忌長公主的身份,可不會這么輕易就放過霍余。
可霍余沒有反駁,他只輕步上前,抬手撫在公主的后頸處,替她輕輕按捏,陳媛一頓,然后軟趴趴地擰眉“疼。”
只簡單的一個字,霍余就立即親自替她拆了鳳冠。
等三千青絲皆數披散時,銅鏡前的女子身上就多了分慵情,她長吁了一口氣,顯然今日多受折磨,霍余看得既心疼又好笑。
霍余的物件也在這幾日搬進了公主府,其中貼身重要的物件,就放在了公主的寢宮中,一個檀香木盒就放在梳妝臺上,半開著的模樣。
陳媛托腮,輕覷了一眼,倏然怔住。
霍余察覺到她的異樣,眉眼染上困惑“公主”
陳媛怔怔地回神,向木盒伸出手,細白的手指勾出一根紅繩,紅繩底部是一塊玉佩,精致小巧,一看就知該是個女子隨身佩戴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