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歸順,自然要有投名狀。”
陸含清抬頭看向窗外,視線有些飄遠,他問“慶安,你說,霍家的投名狀是何物”
“又是什么樣的投名狀,才能讓皇室對霍家如此放心”
陸含清的聲音很平靜,但慶安卻在剎那間驚出一身冷汗。
皇室最為忌憚只有兩樣,一是霍家兵權,二是擰成一團的淮南望族。
如今霍家交了兵權,那只要瓦解了淮南的勢力,皇室所擔憂的一切就迎刃而解。
而且,霍家一直未和淮南斷了聯系,對淮南的勢力必然了解得比皇室多,由霍家對付淮南,皇室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刃,坐收漁利之翁。
那對于霍家來說,他們最好的投名狀就是淮南。
慶安驚駭“公子”
“如果公子猜測為真,那公子的安全”
陸含清覷了他一眼,他淡淡地說“淮南二十萬大軍集合在安嶺,哪怕皇室,也不敢輕易動我。”
可慶安依舊放不下心,他恨恨罵道
“霍余這陰險小人,竟然出賣盟友,豈知兔死狗烹,他霍家能有什么好下場”
陸含清打斷他“未必。”
慶安錯愕
“為何若無淮南,皇室又豈會繼續留著霍家”
陸含清和他平視,輕瞇起眸子
“你忘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
“誰”
陸含清垂眸不語,他手中捻著一份描花請帖,半晌,他輕輕勾起了唇角。
陳媛設的賞花宴在六月十二,請帖早就送了出去。
近日長安城熱鬧起來,長公主設宴,凡三品以上官員家嫡女幾乎都得了請帖,長安城最大的錦繡閣忙得腳不沾地。
錦繡閣中販賣成衣和布料,皆為名貴,二樓亦有珠寶首飾,和訴風樓相并而立,長公主設宴的消息傳來后,短短半個月,就讓錦繡閣賺了個盆滿缽滿。
訴風樓中,遙遙看著錦繡閣進進出出不停的世家貴女,梓銘驚嘆道
“這錦繡閣一日的進賬恐怕都不亞于斗金。”
霍余瞥了梓銘一眼,心道,他猜得不錯。
長公主常設宴,能得到請帖的都是身份象征,世家貴女爭芳斗艷,那些貴公子也不會寒酸,每到這時,錦繡閣就會忙得腳不沾地。
前世,霍余剛知曉錦繡閣乃是陳媛名下的財產時,震驚不亞于梓銘。
錦繡閣可不止開在長安,淮南、錦州、江南,有世家貴女的地方,就有錦繡閣。
陳媛名下的鋪子不止這一處,說她是這大津朝最富有的人都不為過。
曾見他驚訝,陳媛將錦繡閣的進賬給他看過,霍余一直記得那時陳媛倚靠在窗邊,不緊不慢地說
“你可知,這錦繡閣一月的進賬,就快抵上國庫一年的收入。”
錦繡閣的一件千裘衫,號稱要數十個繡娘足足一月才可完工,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即使如此,為得一件千裘衫的人依舊趨之若鶩。
那時的陳媛提起此事時,甚是漫不經心“錢權不缺時,世人總想再要些名聲,這錦繡閣就是借以生存,而且長久不衰。”
霍余至今都記得,她眉眼含笑,驚艷同時卻暗含的輕諷。
霍余在訴風樓等了半晌,才聽見一聲敲門響。
來人進來后,壁在玉屏后,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