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管不顧“今天我女兒考上大學了,我請大家吃喜糖”
這天,二叔變成了爸爸,娘變成了嬸娘。
齊小魚變成了齊魚。
小魚看得很開,晚上抱著嬸娘“娘,我不跟他們走,就算他們逼我戶口改過去,我也不是他家的人。我去讀大學,然后掙錢,和梅梅姐一起先租個房子,你去和我們住,我們接你。”
嬸娘眉開眼笑,就不在意白天的委屈了。
齊梅梅剛工作沒多久,嬸娘和小魚約定先不告訴梅梅,等到小魚也安頓好了,再告訴梅梅,一起把嬸娘接過去。
小魚到了學校,剛入學,就找了教務處的兼職,也給教學樓送水。
大桶的飲用水,瘦點的男孩子搬著都費力。小魚中午不休息,悶不做聲搬水,磨破了肩膀,磨出了繭子。
她用心攢錢,漂漂亮亮的女孩子,開朗又溫柔,卻總是穿著最舊的衣服。
她計算著自己的錢,開開心心給嬸娘打了電話。
村支部的電話,是村長接的。
“你嬸娘病了,在醫院。”
旁的村長沒說。
小魚急著回去看嬸娘,但是二叔電話來了“醫生說是什么尿里有毒的病,叫啥,我記不起來了。”
小魚心一沉“尿毒癥”
“哎,是這個。”二叔說“得換腎,還缺錢,你和梅梅別回來了,這邊要錢多,你倆多郵點吧。”
小魚告訴了梅梅,兩個人瘋狂兼職,想著攢夠了換腎的錢就回去。
一筆又一筆錢寄回家,梅梅的溫柔男朋友提了分手。
梅梅沒挽留,有娘和妹妹就好。
她這樣想著,更加努力賺錢。
二叔打了電話來“小魚啊,錢沒事了,我攢了很多年的錢,都拿出來了。你媽媽的腎和你嬸娘對上了,全都齊活了。”
小魚松了口氣,嬸娘有救了。
只是二叔變成了恩人,有些要求就不好拒絕了。
二叔成了爸爸。
小魚不委屈,只要能救嬸娘,讓她認誰做爸爸,她都能立馬跪下磕個頭。
爸爸算什么,媽媽算什么。
只要娘活著就行。
只是嬸娘手術后,還是需要錢康復。
嬸娘給小魚和梅梅打了電話,聲音輕松“我沒事,好著呢,你們不著急回來啊。”
小魚和梅梅略微放了心,路費貴,不敢浪費嬸娘的救命錢,她們又忙了一個多月,才帶著錢回家。
嬸娘已經做了手術了。
二叔,現在已經改口叫爸爸了,爸爸說:”錢不夠,醫生說不用住院,等到康復時過去就行。”
小魚的媽媽躺在床上,聲音虛弱“二妞啊,我把腎給你嬸娘了,你可得記住啊。”
小魚被綁住了,但她心甘情愿,結結實實應了“媽,我都聽你的。”
只是小魚和梅梅沒有等到嬸娘回醫院康復。
一天夜里,嬸娘忽然就虛弱下去。
救護車還沒到,她就已經喘不過氣了。
她看不到兩個女兒,眼神空洞。
嘴唇蠕動“嗬嗬來”
小魚和梅梅跪在地上,哭著求她再熬一會兒。
但是嬸娘沒有再說一句話,干干脆脆離開了。
小魚的爸在一旁看著,重重嘆氣“大哥叫齊來嫂子這是去找大哥了。”
入祖墳之前,梅梅被允許進去給嬸娘清理身體。小魚不是親生的,不讓進去。
嬸娘孤獨了大半生,終于和自己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躺在了一起。
這次,他倆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很久很久。
忙完了后事,梅梅一直呆呆的,
小魚和梅梅躺在一張床上。哭得累了,小魚迷迷糊糊睡了。
小魚一覺醒來,梅梅還躺著。
小魚推了她一把。
梅梅沒應聲。
小魚拍了拍她的胳膊,忽然愣住,無法克制地嚎啕大哭起來。
梅梅吃了娘生前剩下所有的藥,跟著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