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家里頭有個女兒,他女兒又對顧引舟有意,顧引舟腦子沒了過往的記憶,也不知從前娶沒娶妻,來歷不明,身上也沒個證明身份的物件。
按理說,陳叔是不想他家女兒和顧引舟扯上什么關系的,那么這么問,便是打探顧引舟的口風了,看他對他女兒是否有意。
顧引舟人好是好,可一般人,是不會將女兒嫁給他的,首先便是他的來歷,其次是還有小傻子這個拖累,現在小傻子不傻了,有人心思活絡,也有人仍持有從前的態度。
蔣澤楓的視線存在感強烈,他端著碗,喝了一口酒,酒水熏紅了他的眼尾,清透黑眸瀲滟,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側耳傾聽他們聊天。
顧引舟瞥了一旁的蔣澤楓一眼,推辭道“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男人嘛,總要娶妻生子的,你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陳叔哈哈笑道。
旁人是在說玩笑話,男人答的卻認真,道他不記著從前的事,娶了人家姑娘,也是不負責,哪敢有什么想法。
“叔跟你說,這家里頭,有個女人,那是不一樣的,知冷知熱的,你這心里頭也熨貼。”
“叔,你怎么不問問我”蔣澤楓笑呵呵的插嘴道。
“你你啊是啊,蔣二你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可惜你娘去的早,不然”喝醉了的人說話沒有邏輯,剛才還在說著媳婦,這會兒又說起了蔣澤楓他娘。
顧引舟留意到,蔣澤楓在聽到他娘時,臉上神情并未有片刻動容,要么此人面熱心冷,白眼狼,要么就是深埋在了心底。
他垂眸斂了眸中神色,端著桌上的酒仰頭喝了口。
他從前應當是經常喝酒的,酒量很好,甚至還嘗得出這酒滋味的好壞,這是村里熬的米酒,里頭應當是摻了水,味兒有些淡。
但就是這摻了水的酒,都把蔣澤楓放倒了。
顧引舟起初沒察覺出什么,看著蔣澤楓和陳叔勾肩搭背的說起了話。
“我哥多好的人啊。”
“是好。”
“身子骨結實,還會疼人。”蔣澤楓說,“從前都是他照顧我的,要娶了媳婦,肯定更疼媳婦了。”
“是是。”
顧引舟“”
“大壯,來,走一個。”一個年輕男人走到顧引舟面前,給他滿上了一碗酒。
顧引舟也沒說多話,有人找他喝酒,他便喝,來者不拒,蔣澤楓往旁邊睨了眼,托腮偏頭看著,眼底似有水波蕩漾,看起來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顧引舟看出蔣澤楓喝醉了,還是他起身去放水時,腳下踉蹌了幾步,看他晃晃悠悠的往林子里鉆去,顧引舟喝了兩口酒,放下碗起了身。
“別走啊大壯,繼續喝啊”一人喊道。
“解手。”顧引舟頭也沒回的低聲說了句。
蔣澤楓聽到身后腳步聲,腳步微頓,側過身,看到顧引舟,問“你也一起”
顧引舟“嗯。”
蔣澤楓便放慢了腳步等了顧引舟一下,兩人并肩往林子里走去,蔣澤楓問他喝了多少,顧引舟說不多,蔣澤楓又道那酒味兒還不錯,顧引舟“嗯”了聲。
想著方才不斷有人過來找借口灌顧引舟酒,蔣澤楓笑了聲,道他也不知道推辭一下。
顧引舟“麻煩。”
“你坐那兒,人小姑娘眼神都落你身上了。”蔣澤楓嘖嘖的說,“他們可不就逮著你灌酒。”
顧引舟聞言一頓,說“我怎的不知”
“你能知道什么。”蔣澤楓輕巧的勾起一個笑,語調似親昵的呢喃,“榆木腦袋。”
顧引舟“我知道。”
“知道什么”
“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