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姑娘不愿,便和他們吵了起來。
“啪”,一道清晰的皮肉碰撞聲響起,光聽這聲音,就知下手有多重。
蔣澤楓撓了撓臉。
“你不嫁也得給我嫁老子養了你那么多年,你要看著我陳家斷后是嗎”
“爹”女人顫抖著嗓音,一聲聲喊著他爹,聽著甚是可憐。
陳叔平日是疼女兒的,然而到了這關鍵的選擇時刻,卻還是硬著心,陳姑娘他娘勸著她,說鎮上那戶人家有家底,嫁過去不會吃虧。
“娘,你這是要逼死女兒啊他分明就是個混賬東西,你怎么能、怎么能把女兒往火坑里推呢”
燭火的光從窗戶透出來,里面沒了聲,沉沉的腳步聲離去,陳叔出去了,陳姑娘他娘在勸著陳姑娘,陳姑娘一直在哭,后頭他娘也做飯去了。
蔣澤楓聽著里頭哭聲漸小,想扒窗戶口看一眼,又覺不合禮數要被顧引舟知道了,只怕是要多想。
他大晚上跑人家姑娘這兒扒窗戶聽墻角,怎么看都
蔣澤楓一個轉頭,看到了身后的身影。
蔣澤楓“”
光顧著聽墻角了,完全沒注意身后跟了個小尾巴。
顧引舟站在他后面,往窗戶那頭看了眼,攥著他手腕往屋后走去,蔣澤楓任由他攥著,也不掙扎。
屋后是豬圈,外頭有一棵高高的樹,再往后就是稻田,顧引舟停下了腳步,松開了他的手,兩人面對著面沉默著。
蔣澤楓先出了聲“哥。”
顧引舟深呼吸了一口氣,腮幫子鼓動“不老實。”
“我擔心虎子,才想來看看。”蔣澤楓說,“虎子是我唯一的朋友。”
“朋友”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特別真誠。
“你怎么不想想你哥呢”顧引舟沉聲說,“你哥心里頭不是滋味。”
“那我”蔣澤楓視線下滑,落在他胸口,眸中流露出某種光亮,“給你揉揉”
顧引舟“”
氣氛詭異沉默片刻。
“我覺著不對,虎子出事了。”蔣澤楓若無其事把話題掰回來,“你剛聽著了嗎”
“那也是陳家的事兒。”顧引舟說,“人都沒和你說什么,你別管。”
“哥,我和他一個村的,一起長大的,這事不能不管。”蔣澤楓說得情真意切。
顧引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以前不是經常欺負你嗎”
蔣澤楓“”
入戲太深,忘了這茬。
兩人在這磨磨唧唧半天,蔣澤楓聽見有人來的動靜,拉著顧引舟到了一邊,兩人就看見一道窈窕的身影從他們邊上路過,走上了田埂。
四目相對片刻,蔣澤楓趴在顧引舟肩頭,氣音道“哥,夜里不安全。”
他的呼吸噴灑在顧引舟耳后,帶來一陣濕熱的觸感,這不由叫顧引舟想起了下午的事,他一時分了神,被勾的心里有些癢癢的,蔣澤楓又叫了聲“哥”,顧引舟問“你想如何”
“咱們跟上去看看,成嗎”蔣澤楓說,“要有什么意外,也好搭把手。”
陳姑娘是村里長得最漂亮的姑娘,夜里出門遇歹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便是村子里,也有小流氓存在。
人逢絕路,很容易做出孤注一擲的沖動舉動,而冷靜過后,大抵還是會回去的。
皓月當空,光線昏暗,夜路不好走,陳姑娘一路上險些摔了好幾次,而她走的這條路,山頭有一座小墳頭,她走到半路,其實已經想打道回府了。
四處蟲鳴加上古怪的鳥叫聲,聽著可怖,陳姑娘總覺得有東西跟著自己,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終是怕了,想轉頭回去時,又看見了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