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幾秒。
易臣夜“沒有。”
“又低血糖了”他問蘭隨。
明知故問。
蘭隨毫不懷疑,他剛才是想催眠他套話。
“可能剛才蹲久了。”蘭隨說,“有線索嗎”
“嗯”易臣夜反應了一下,才想起蘭隨問的是他母親的事,“沒有。”
他撒謊了。
“是嗎。”蘭隨推了一下眼鏡,“或者,你對那件事有什么可以說的嗎我可以幫幫你。”
“你”易臣夜哼笑了聲,“你想怎么幫我”
“我”蘭隨話沒說完,一抬眼看到了殘影往這邊來了,“小心”
他伸手撈了一下易臣夜的腦袋。
事實上,易臣夜比他更早一秒的察覺到了危機,但他還沒動,面前的人就發揮了更快的速度。
他的鼻尖撞在了蘭隨的肩膀上,距離湊的太近,易臣夜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他不喜歡這個味道,遮蓋了蘭隨本身的氣息。
可現在他在那濃郁的香水味下,捕捉到了蘭隨身上的氣味。
那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他坐在桌上,伸手扶了一下蘭隨的腰,扯住了他衣服,鼻尖抵在他肩膀上,感覺到蘭隨的手扣在他后頸。
習慣性的防備使然,他腦海里第一個想法,是他要害他。
但身體上對蘭隨的舒適,讓他沒有選擇第一時間推開他。
墻壁上掛著的一個畫框掉了下來,尖尖的角砸中了蘭隨的手臂,鈍痛一瞬間傳了過來,蘭隨悶哼了聲,胸膛震動了一下。
畫框掉落在桌上,表面的玻璃碎成了渣。
易臣夜也能感覺到,畫框掉落下來時帶來的沖擊力,他愣了一下。
身體的第一反應騙不了人。
蘭隨松開他,手臂一陣痛到發麻,垂落在腿邊,不自覺的發顫,他抬頭看著易臣夜身后的墻壁,那是掛在窗戶邊上的一副畫,大概是掛的太久,他們又開了窗戶,被風吹下來了。
“沒事吧”蘭隨一邊仰頭看著上面,一邊問他。
易臣夜“嗯。”
“在這兒,人和人之間的人脈,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可以試著吩咐我,畢竟多一個幫手,你不虧”蘭隨繼續接上剛才的話,隨后就對上了易臣夜的眼睛。
有些模糊。
他意識到鏡片上沾了灰塵,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取下眼鏡時,易臣夜抬手替他摘了眼鏡,低頭擦拭了一下上面的灰塵,“繼續說吧。”
他舔了一下唇,瞥到蘭隨右手手背上一抹鮮紅的顏色。
他的手出血了。
易臣夜喉結滾了滾。
他把鏡片擦拭干凈了,但沒還給蘭隨,只是把眼鏡拿在手上,細細的用指腹摸著鏡片。
香水蓋不住的味道往他鼻子里鉆。
蘭隨說這些話向來一套一套的,那張嘴很會說,偏偏他指出來,還都是有理有據的事兒,他很會制造于自己有利的場面。
易臣夜思緒不在這上面。
他強悍的自制力讓他從蘭隨的手腕上挪開了目光,下一秒又看了過去。
蘭隨“俗話說,日久見人心,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交易
易臣夜吞咽了一下,那味道蓋過了香水味,直往鼻子里鉆。
蘭隨“當然,我沒有其他意思”
血液流淌過指尖,滴落在了地上。
蘭隨的話一頓,終于發現了易臣夜的不對勁,他低頭看了一眼,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血痕,他捂住了手。
整條右臂都是麻的,他根本沒察覺出來破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