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說。
他先出了衛生間,蘭隨洗了把臉也跟著出去了,沒過多久,就有人送餐來了,易臣夜打開了餐盒,蘭隨沒受傷的那只手拿著筷子,使得也很順暢。
半途,易臣夜可惜的目光,時不時掃過蘭隨那只得了空閑的手。
吃過早餐,易臣夜沒有馬上動身離開,待到了醫生過來檢查,蘭隨體質不比易臣夜,在十一月這樣的大冷天里,經歷過一番刺激得事兒,又跳了海,身體有些發燒,今天燒還沒全退,等會兒還要打點滴。
易臣夜走時,給蘭隨留了兩個穿著西裝的保鏢,說這兩天不太太平,讓這兩個保鏢跟著他。
今天是個晴天,窗外太陽初升,蘭隨站在窗口的位置,看到了樓下出了住院樓的易臣夜,易臣夜似有所覺,他站在陽光下,回頭看了一眼。
等樓下不見了他蹤影,蘭隨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剛打開手機,就發現了手機的不對勁,上面多了一個軟件,正在后臺監控用手機時間,亮屏時間多久隨時更新。
他知道這個軟件。
一般用于不在孩子身邊的家長監管孩子是不是過度玩手機,蘭隨打開軟件,上面顯示的“家長”頭像是易臣夜的賬戶。
蘭隨“”
所以,易臣夜剛才借了他的手機,就是用了這個
從醫院出去不久的易臣夜收到了一張截圖,他坐在車內,給蘭隨發了消息。
易臣夜醫生說了,你不能一直盯著手機,不利于恢復
易臣夜你不喜歡,可以卸載
易臣夜這位“家長”這么通情達理,蘭隨當然也沒有白費他苦心,病房里待久了有點悶,蘭隨傷的是手,腳下行動方便,他想出門走走,打開門就看到門外兩個保鏢門神似的站著。
他在醫院走到哪,身后的人就跟到哪。
“你們是哪個保鏢公司的”蘭隨和他們閑聊,那兩人話少,不過蘭隨問什么,他們就答什么。
今天的天氣暖和,陽光撒在鵝卵石路上,蘭隨在樓下走了一圈,拐了個彎,找了張長椅坐下曬太陽,兩個保鏢站在他身后。
“蘭管家上午曬了會兒太陽,中午吃了幾口飯,沒什么胃口,對了”辦公室里,男人正在匯報,猶疑了一下,說,“獵人協會那邊的人查到他的病房了。”
易臣夜翻文件的手一頓,“知道了。”
“要幫蘭管家換地方嗎”
“不用。”易臣夜說,“他想見的話就讓他見吧。”
下午五點,太陽落了山。
蘭隨坐在沙發上看書,就聽到保鏢敲門進來,說有人想見他一面,蘭隨透過病房門上面的一小塊透明玻璃看到了外面的人。
他讓人進來了。
對方穿著便裝,身上的氣勢卻很好認。
“你好,初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獵人協會成員,我姓王。”
“王先生,你好。”蘭隨頷首道,單手把書蓋上放在了腿上,“請坐。”
對方見他對他們的到來似乎不怎么驚訝,坐在了沙發上,看了眼他的書,“這本書我也有一本。”
蘭隨把書放在桌上,“隨便看看。”
就著這本書,兩人聊了幾句,但蘭隨始終表現得不冷不熱,初見臉上掛著微笑,但那也只是客氣的笑容,這一點讓王佑心想到了另一個人易臣夜。
套近乎在他們這兒似乎都不管用,兩人都是油鹽不進的角色,他便干脆直入了主題。
“今天我們來這兒,是想問你一些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和我們聊聊”王佑心問。
蘭隨笑道“你們既然都來了,那就直說吧。”
“你和程憬關系如何”
“一般,我和他交集不多。”
“他是血族的事兒,你知道嗎”
“知道。”
他們問話時,眼神便一直落在蘭隨臉上,蘭隨沒了眼鏡的遮擋,那雙眸子看起來很淡,始終無法讓人看到底下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