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易臣夜在旁邊監督,蘭隨沒再拿起手機,他睡的太久,也是真的沒有倦意,只是身體感到疲乏,不太能使得上力。
床頭昏黃的燈亮著光,蘭隨的被窩很溫暖,易臣夜一直沒有閉上眼睛,蘭隨手動讓他閉上了眼,他的手覆蓋在易臣夜的眼簾上,掌心輕輕的被他睫毛掃過,有些癢。
醫院病房里很安靜,外面走廊也是空蕩蕩的,兩人獨處一室,嚴格來說,這是他們第二次共同睡在一張床上,但似乎并沒有什么違和感。
蘭隨感覺到了易臣夜閉上了眼睛,他過了會兒,才把手拿開,側頭看著他的臉。
看了很久很久。
他的被窩太暖和,氣息也太安逸,易臣夜本只是打算閉閉眼,沒想著就睡了過去,還睡的很沉。
等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七點了。
窗外天亮了,病房里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蘭隨很快伸手按了靜音,但易臣夜還是被吵醒了,他睜開眼,就看到蘭隨穿著拖鞋,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夾著夾板掛在身前,往外面走去。
易臣夜起了身。
被褥從他身上滑落。
吊瓶早已經空了,昨晚蘭隨沒叫醒他,這一張病床睡兩個大男人不夠睡,蘭隨睡的是陪護床,所以這張床上的被褥全蓋在了易臣夜身上。
易臣夜捏著身上的被褥,大致的猜到了,“去哪”
蘭隨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吵醒你了,我去接個電話。”
既然易臣夜醒了,蘭隨也就沒必要出去了,他就在這兒接了電話,電話那頭是公司那邊的事兒,蘭隨消失了一天一夜,雖然有易臣夜在,但易臣夜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陪著蘭隨。
蘭隨坐在床邊,肩膀上披著一件外套,一邊松垮垮的往下落。
“蘭特助,你沒事吧,我聽說你骨折了。”那邊說。
蘭隨“嗯,沒什么大事。”
那邊的人問他知不知道易臣夜在哪,道是昨晚就聯系不上了,今天有個會議,需要他出面,蘭隨“嗯”了幾聲,說知道了,抬眼看了眼易臣夜。
易臣夜下了床,把外套穿上,還順道掀了掀被子。
蘭隨掛了電話,“你手機呢”
易臣夜摸了一下口袋,拿出手機按了兩下,“沒電了。”
“今天十點有個會議。”蘭隨說。
易臣夜“嗯”了聲,問蘭隨早上想吃點什么。
蘭隨“”
衛生間有買好的洗漱用品,蘭隨進去單手刷牙洗臉,他傷的是右手,不過他兩只手都用的順,也沒差。
衛生間的燈光落在他身上,他彎腰低頭洗了把臉,直起身時腦袋有些暈,渾身乏力,他扶著洗漱臺緩了緩,再抬頭就看到了身后的易臣夜。
“要刮胡子嗎”易臣夜問。
蘭隨“你要幫我”
“你一只手不方便。”易臣夜說。
蘭隨看了眼自己戴著夾板的手,說了聲“是”,“麻煩你了,易總。”
易臣夜“不麻煩。”
他走到蘭隨身側,伸手拿過洗漱臺上剃須泡,易臣夜洗漱過了,下巴光潔白皙,蘭隨后退一步,留給他空間。
易臣夜拿過剃須泡,搖晃了兩下,抬眸對上蘭隨毫不掩飾看著他的眼神,他垂下了眼簾,給他臉上涂上泡沫,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擦過蘭隨的臉側,碰的多了,蘭隨很難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易臣夜在水龍頭下沖洗了手上的白色泡沫,冷白膚色的指腹泛著紅,“等會你手機借我用用。”
“行。”蘭隨說。
易臣夜手一頓“你不問問我拿來做什么”
“我手機里沒什么秘密。”蘭隨道,習慣性的推一下眼鏡,摸了個空,他的眼鏡在游輪上就丟了,于是他改為了按額角,“今天能出院嗎我不太喜歡這兒消毒水的味道。”
易臣夜也不喜歡,他說等醫生過來看看再說,拿著剃須刀給他剃胡子。
涼意從蘭隨臉頰上劃過,易臣夜動作輕柔,服務很是到位,他站在蘭隨身前,蘭隨就看著他,但一次也沒對上過目光,易臣夜盯著蘭隨被水打濕的嘴唇,喉結滾了好幾下,避開了和他的視線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