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瑾原以為鎮國公那次壽宴刺他兩句也就罷了,沒想到,在那五天之后,鎮國公給他遞了請柬,邀他府上一聚。
當天下午,天色有些陰沉,溫以瑾乘坐馬車到了鎮國公府,他原是做好了鴻門宴的準備,想看看這鎮國公賣的什么關子。
鎮國公府的下人迎他進去后,給他上了茶,鎮國公換了身衣服前來,與他下棋。
“國公好興致。”溫以瑾道。
鎮國公“不如攝政王,這幾日攝政王身體如何了”
“勞國公惦記,一切安好。”
“攝政王年近三十,身體既已無恙,何不考慮娶妻生子,留下一兩個后代”鎮國公問。
溫以瑾一聽,便知他是在旁敲側擊,笑道“本王這一身沉疴病體,便不連累旁人了。”
“攝政王說笑了。”他話題一轉,“還是說,攝政王好男風”
溫以瑾執起一枚棋子落下,聞言睫毛輕顫兩下,抬眸看向鎮國公,鎮國公一雙鷹眼銳利,溫以瑾溫文爾雅一笑,“國公何出此言”
“朝中已有你與陛下風言風語。”
“那不能證明什么。”他說,“鎮國公會找上本王,陛下那兒,應當是沒少進言吧,陛下是何性子,旁人能否說動,你比本王更清楚才是。”
鎮國公無話可說。
兩人不歡而散。
九月一過,到十月份時,天氣慢慢的就開始冷了,雨季上書的奏章每日都不少,殷玄夜有時一天到晚都在甘露殿內處理政務。
而溫以瑾在他寢宮夜宿的次數也多了,有殷玄夜在,被窩里便不需要湯婆子。
冬日寒風刺骨難熬,十二月份時,下了第一場雪,每年冬日去世的人都不少,病死的、凍死的、餓死的,熬不過這天冷的都有。
冬日溫以瑾的身體易感疲乏,有時他坐在殷玄夜身旁,不知不覺便支著腦袋淺眠了過去,殷玄夜注重他身體保養,殿內燒著炭火,暖烘烘的。
窗外一片雪白雪景,殷玄夜批奏章批得眼睛乏了,抬頭看向窗外,片刻后,又轉頭看向一側支著腦袋閉眼睡著的溫以瑾,他屏住呼吸湊上前,感受到他的呼吸淺淺落在自己唇上,彎了彎唇角。
聽到外面腳步聲傳來,他后退了些。
“陛下。”祿喜進來請安。
殷玄夜起身去了外間,才問他“何事”
“上次陛下托奴才去辦的事,都辦妥了,陛下可要現在去看看”祿喜彎著腰問。
殷玄夜往身后看了眼,“走吧。”
祿喜隨著他出了甘露殿。
殿內,炭盆里燒的正旺,上面蓋了少許的灰,案桌邊上,溫以瑾支著腦袋,一點一點的往下磕著,手松了一下,他腦袋差點磕桌上。
在與長桌親密接觸的前一刻,他及時剎住。
他抬起頭,殿內只有他一人在。
溫以瑾按了按額角,眉間輕擰,方才似乎是有人進來過,但記不太清了,他看著案桌上批改到一半的奏章,頓了一下。
不知殷玄夜去了哪。
將近一炷香過后,殷玄夜才從外面回來。
他肩頭落了雪,進來帶著一身冷氣,溫以瑾替他拍雪時,他后退了一步,“別離孤太近了,你本就體寒,孤這一身冷氣”
他話還沒說完,溫以瑾已經走近一步,伸手彈了彈他肩頭的雪,眼下兩人相比起來,溫以瑾的體溫反而更高,湊近他時,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溫熱。
他抬眸眼也不眨的看著溫以瑾。
溫以瑾垂眸“怎么了”
殷玄夜說“長澤,你穿紅色,一定很好看。”
溫以瑾“臣可沒有紅色的衣服。”
殷玄夜還沒說話,溫以瑾又說“定做一套也未嘗不可,只不過紅色太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