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黎的小先生低著頭,臉色緋紅,不知是被泡面熱氣熏的,還是羞恥的。
翌日一早,宿舍里的人陸陸續續起了床,進衛生間洗漱,一張床上的被褥還拱著一小團,任外面風吹雨打,他屹然不動。
“黎風然,黎風然。”
黎風然卷縮在溫暖的被窩里,似夢似醒的聽到耳邊有人在叫他,聲線逐漸變得清晰熟悉,還有些許嘈雜瑣碎的聲音。
“還沒醒啊”
“你們先走吧。”賀裕說。
“別遲到啊,我估計今早閻王要來班上巡邏”
“知道了。”賀裕應付了在收拾東西的室友,轉而看向被窩里黎風然紅彤彤的臉蛋。
紅暈有些不太正常。
他伸手摸了一下黎風然的額頭,眉頭微蹙。
黎風然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呼出的氣息有些燙人。
賀裕叫住要離開的室友,道“幫忙請個假。”
“咋了”
“他發燒了。”
“發燒你們昨晚干嘛去了后面也沒見著你們,唉,我說,昨天還有好幾個小別班的女生問我們你倆呢,結果一個兩個都不在”室友開始話嘮了起來。
“再不走要遲到了。”賀裕提醒。
室友這才止住了話題,咋咋呼呼的往外跑。
冬天清晨白霧蒙蒙,窗戶上都蒙了一層水霧。
臨近早自習時間,宿舍走廊上陸陸續續有人經過,待外面安靜下來,已經過了十分鐘了。
賀裕拿毛巾擦了黎風然的臉,把他從床上拎出來,讓他套上外套,黎風然渾身發熱,有些無力,嗓子還發癢。
“能走嗎”賀裕問。
黎風然咳嗽了幾聲才舒服了些“嗯。”
結果一下床,身體不受腦子控制,腿軟得往前跌去,賀裕早有所預料,在前面接住他。
“我緩緩。”黎風然靠著旁邊的樓梯喘氣。
賀裕在他面前蹲下,“上來。”
和以前沒有什么差別,一如既往的態度,好像什么都沒有變。
黎風然趴在他肩頭,“賀裕”
“嗯。”
“我預定了。”他喃喃自語。
賀裕“知道了。”
生病的人脆弱又粘人,賀裕把他帶到醫務室,坐在他身邊陪著他吊水,校醫說可以上床躺躺,黎風然也沒去,半邊身體倚靠在賀裕身上。
這是從小就有的習慣。
不過中途改了一陣,現在又撿回來了。
小時候不小心靠在他肩膀上睡著,醒來后還會不好意思的臉紅說聲抱歉,現在還是會臉紅,抱歉就沒了。
醫務室沒什么人,課間才會有一兩個同學過來開藥,冬天天冷,一個不妨,著涼感冒的人多,黎風然吃了早餐,臉色好看了些。
“你先回去吧。”他說。
賀裕“嗯。”
黎風然“”
賀裕動了動手,袖子被黎風然抓著,他道“先把手松了。”
黎風然“我生病了。”
“嗯,我知道。”
“需要人照顧。”
賀裕笑了一聲,“誰讓你昨天不穿外套到處跑。”
話是這么說,賀裕也沒走,他把暖手貼讓黎風然握著,黎風然坐了會兒,有些坐不住了,挪挪屁股,動來動去,緊抿著唇角。
“賀裕”
“嗯”
“我想上廁所。”黎風然湊到他耳邊說。
賀裕偏了偏頭,“現在就要”
“嗯。”黎風然喉結滾了滾,醒來就被賀裕背到了醫務室,剛才還喝了一碗粥食,這會兒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