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之前忙,是有動力在。他只有走上那條路,顏娘才能回,所以他不敢絲毫怠慢。
而如今,卻是茫茫然。
說是說有緣會再相會,可這個有緣,又是何時
魏珩回了國公府后,沒回松青院,而是直接去了雅菊軒。雅菊軒雖已很久沒人住了,但因一直都有人打掃的緣故,如今還和從前一樣。
甚至魏珩過來時,幾個丫鬟正在院子里灑掃。
瞧見家主,丫鬟都暫且丟下手中工作,退在了一旁,給魏珩行禮請安。
魏珩目不斜視,目光中沒有任何人,只是拖著疲憊且略頹廢的身子,他一步步往顏熙之前住在這時的寢屋去。
這正屋清清冷冷的,早沒了往日的熱鬧。甚至屋內比屋外還冷,魏珩推門二入時,只覺一陣冷風拂面而過。
如今候在這院兒里的是碧竹和玉蘭兩個丫鬟,這會兒二人見家主過來,也都緊隨其后。
魏珩四下望了望,然后吩咐二人道“如今天氣漸冷,這里的門窗都不必時時關著。天氣好時,開了門窗透透氣吹吹風,這才不至于濕冷。”二人應是。
魏珩讓二人不必跟著,揮退了后,便去了內寢。
此刻內寢內,那張長案上,還擱置著許多之前他差丫鬟去采購的珠玉。魏珩徑自過去,于長案前矮身坐下。
他伸手去夠了根簪子,捏在指間,搖了搖。忽然想到,若顏娘一直不在,那簪花坊能撐得過一時,怕是不能長久維持下去。
簪花坊是顏娘的心血,魏珩不希望待日后她回來時,她這些心血都付之東流。
所以,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油然而生。
想著這些日子一直忙于朝政之事,都未有多余的心思去關心簪花坊的事。所以,魏珩即刻又吩咐下去,讓備馬。
魏珩來到顏宅,恰巧在這里遇到徐夫人。
有些日子沒見,魏珩沒想到,徐夫人竟比印象中瘦了許多。
二人是在門前碰上的,雖徐夫人一直對魏珩這個人不滿,但如今礙著他的身份,且可能女兒日后是否能找到、能回來,也還得仰仗著他所以,徐夫人對其倒是算有幾分客氣在。
“如今,不知是該喚您一聲陛下,還是魏大人。”徐夫人遙遙福了下身后,見魏珩靠近,她這樣說了一句。
徐夫人是顏熙母親,所以魏珩對其一直十分敬重。
即便看出了她對自己諸多意見,魏珩也絲毫不在意。
在徐夫人面前,魏珩謹守晚輩的禮,他誠懇道“夫人客氣了,喚我景行便可。”
徐夫人自然知道魏珩的能耐,這大半年來,他在京中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硬是為先太子一府正了名翻了案,便是她家老爺提起魏珩來,也是贊不絕口的。徐夫人知道,日后尋得熙兒下落一事,多半還得靠他的。
若他都無能為力的話,那旁人就更無指望了。
所以,徐夫人問他“數月前,大人便說叫我不必擔心,給你點時間,必然能尋得熙兒下落。可如今,大半年時間過去了,大人可得了什么消息熙兒如今人在何處,大人可知”
魏珩很抱歉,他未能兌現當日的承諾。
魏珩望著徐夫人,目光真誠透亮,他有所保留地道“只能說,我會竭盡所能讓顏娘盡快回來。”
又是一句空話,徐夫人輕輕闔上雙眼,十分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