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希寧習慣性蹲下來,盧騰隆一聊衣袍,蹲在了她身邊,說道“納蘭容若肯定是兔兒爺,這件事咱們無需再論。只說納蘭府上吧,納蘭尚書今年新得了第二個兒子。嘿,若是納蘭容若成親得早,兒子都比弟弟大,看來納蘭府上也跟咱家以前差不多,側室小妾弄得烏煙瘴氣。你若是沒有夫君護著,還不得得被欺負死。”
盧希寧晃了晃拳頭,說道“我雖不會說話,若她們敢欺負我的話,我就揍她們。”
盧騰隆眼神一亮,連連拍手叫好“妹妹厲害就得這樣給他們好看。”
盧希寧笑著晃腦袋,她不是吹噓,以前獨自在國外求學,家人不放心,送了她去學詠春拳。雖然沒有真與人打過架,不過既然學過功夫,打架應該不會吃虧吧
盧希寧問“哥,說了這么久,我還沒有見過納蘭容若呢,依著規矩,我能去瞧瞧他長什么樣嗎只聽你說他長得好看,我還怪想看的。”
盧騰隆說道“咱們旗人沒這規矩,當然能見面。走,我這就帶你去納蘭府。”
盧希寧起身,問道“去他家嗎,要不要帶禮物”
盧騰隆說道“咱們就在胡同口等著,他出門回府的時候,只偷看一眼,這么巴巴上門去看也不好。”
這倒也是,盧希寧干脆利落往外走,盧騰隆趕在了前面,花了幾個大錢尋了輛騾車,兄妹倆一起坐上了車。
盧希寧聞著車里古怪的氣味,說道“哥,二叔家都有大青騾,我們家買不起嗎”
盧騰隆警覺地四下轉了轉頭,湊過來低聲道“妹妹,咱家可不窮。咱阿瑪當過大官,許多人眼珠子都盯著咱家,就是有銀子,也不能外露,仔細著人眼紅。”
盧希寧一知半解,認真推理下去,盧興祖當過大官,大官有銀子,那只能是貪污了。
盧希寧馬上閉了嘴,這的確不能說,若是被康熙知道,他肯定要抄了他們的家。
納蘭明珠是正黃旗,居住在西城,與盧家一西一東。兩人坐著騾車穿城而過,到了納蘭府的胡同口下了車。
盧騰隆手指過去,說道“這條胡同幾乎都是納蘭府的宅子。”
盧希寧抬頭張望,高墻大院,府門前立著石獅子,一左一右威風凜凜,跟著點頭道“好有錢啊”
會不會也是貪污這句話,在嘴邊又咽了回去,不能亂說,不然兩家都得被抄了。
盧騰隆吸了吸鼻子,想當年在廣東,盧家比納蘭府還要風光百倍,府上賓客盈門,一般人連門房都進不了。
他酸了一陣后就恢復了平靜,說道“我們去胡同口等著吧,這里太顯眼。“
盧希寧跟著他走到出胡同,附近都是高門大戶的府邸,也沒有什么鋪子。
他們兩人閑晃了許久,晃得實在無聊,又饑腸轆轆,盧希寧想起一件事若是納蘭容若今天在家沒出門呢
她想到便問了盧騰隆,他也頓時傻了眼,“對哦,他若是在家我們就白等了。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天都快黑了,下次我打聽好了再來。”
兩人沿著胡同墻根往回走,走到一半,迎面來了幾人。
盧希寧抬眼看去,微微張圓了嘴。
走在前面的男子,青袍烏發,身材高挑清瘦,眉眼如同雨后的山水,籠罩著一層青煙。
男子看到他們兄妹,微微怔愣之后,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盧希寧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她只覺著,似乎有股春風拂面,他的笑容,像是海棠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