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若成天黑著臉,平時與朋友出去吃酒,雖然也會讓行墨前來告知,吃了酒回來,也只是悶聲不響去洗漱,不再與她說今日見了誰,讀了哪些詩。
這天晚上納蘭容若又出去吃酒了,盧希寧吃過晚飯,將長生放在榻上,拿著布老虎在前面逗著玩。
他咯咯笑得歡快不已,爬得飛快上前,抻著脖子伸長小胖手,咿咿呀呀叫著想要搶布老虎。
盧希寧見他急得胖臉通紅,把布老虎遞了過去,他抓過去飛快塞入了嘴里,她沒好氣抱起他,將布老虎搶了出來“不能吃啊,臟。”
長生小嘴一撇,馬上張嘴哭了起來,她抱著他在屋里走動,耐心哄著,好一陣后,他總算抽抽噎噎沒再哭,小手又不肯安分,一把抓住她的發髻,咧著嘴又笑了。
盧希寧僵著脖子,抓住他的小胖手,將頭發小心翼翼救了出來。以前她還偶爾戴耳飾,上次被他一把揪住,差點連耳垂都扯下來,從此以后再也不敢戴任何飾品。
長生手上的頭發被拿走,不氣餒又伸手去抓。盧希寧仰頭躲著,突然他腋下被人夾住,提著往暖閣外走去,他愣了下,雙腿亂登開始扯著嗓子嚎喪。
盧希寧聞著空氣里的酒味,板著臉上前,從納蘭容若手中接過兒子抱在懷里,拍著他的背溫聲道“乖,不哭不哭啊,現在晚了,我們的長生該睡覺啦。”
納蘭容若站在一旁,看著長生依偎在盧希寧懷里抽抽搭搭,一股子無名怒火在心頭亂竄,忍氣去喚來奶嬤嬤,讓她把礙眼的人抱出去。
天色不早,長生也該吃奶去睡覺,盧希寧也沒有同納蘭容若計較,將兒子交給了奶嬤嬤,叮囑了幾句轉身走回暖閣,盯著他平靜地道“你喝醉了,今晚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不許這樣粗魯”
說完轉身往凈房走去,納蘭容若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沉聲道“我沒有喝醉。”
盧希寧甩開他,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走進凈房剛要關門,納蘭容若眼疾手快擋住門,一下竄了進來。
他眼眶通紅,胸脯不斷起伏,看著她委屈萬分道“我沒有喝醉”
凈房狹小,里面都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酒味,盧希寧憋住呼吸,不耐煩地道“好好好,你沒有喝醉,不過你可以先出去嗎我要洗漱了。”
納蘭容若一動不動,盯著她說道“你為何不問我去什么地方吃酒,見了誰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嗎”
還有完沒完盧希寧冷著臉,上前拉開門,不由分說將他用力往外推。
納蘭容若力氣大,稍微用些力,盧希寧就推不動。她更生氣了,干脆抬腿踹去。
納蘭容若身手敏捷,閃身想躲開,只是被案幾擋住,腳踝被她鞋尖擦過去,痛得他悶哼了一聲,抱著腳跳了起來。
盧希寧臉色變了變,看著他沒有作聲。納蘭容若跳了一會停下來,提起衣袍下擺低頭看去,將腳伸在她面前,可憐巴巴地道“紅了,都快破皮了,你竟然都不心疼”
盧希寧抱著手臂看著他,冷笑道“看你叫得這么厲害,還不快去請太醫,不然等會兒腿得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