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掛掉了電話,蕭譯呆了一會,后卻面色慘白。
詹箬洗完澡就要離開宅子,但也基于禮貌跟老管家告別,老管家告知裴音已經提前走了,說是去同學那,不過沒想到剛告別完,特博就來了,拿著車鑰匙。
“我送你過去。”
顯然知道她要去哪。
詹箬看了他一會,還是做上了車。
路上,特博一直沒說話,但詹箬發現外面正在下雪。
一路曠白,蒼茫且蕭瑟,但很寂靜。
偌大的城市,好像一下子就靜了,但也能隔著車窗看到某些地方有些還是在街頭巷口做買賣。
不管明天是否世界末日,總有人還是要為生活奔波,為紅塵煙火燃自己的一縷靈魂。
詹箬想起了當年那年她跟湯姆前往他居所的時候,那時也是下雪天,好大的雪,她痛得全身麻木,卻始終記著那棟房子里亮著的燈光。
他站在二樓的玻璃窗后,看著她走進門,隔著院子里的風雪,就這么靜靜看著她。
好像時光一直沒變。
他沒變,自己沒變,自己的來路跟去途也沒變。
特博雖是合作方,卻不被納入實驗室保密范圍,所以他沒進去,在外面等,但他沒坐下,只是站在外面,雙手插兜,看著詹箬離開。
就好像當年看著她坐上湯姆的車,在自己那些護衛的保護下離開。
那時候他就知道她必死無疑。
他告訴自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一個注定會死的女人,像我父親那般為失去摯愛而潦倒一生。
他是一個極端堅定的人,但年紀大了,才知道人這一生總有無能為力的事。
起碼這個堅持他沒能做到。
再次愛上一個依舊注定會死的女人。
當詹箬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后,特博轉過身,到了吸煙區,取出煙來,抽了幾口,吞云吐霧,煙霧熏了眉眼,所以有淚光。
但當他抽完這根煙,他開始轉身踏著風雪離開。
情感上,他其實可以守在這里,守著她的生死,全了自己當年沒能做到的事。
但現實不能。
他有很多事要做,要穩定西方局面,要配合跟東方合作,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準備。
當特博不知道的是當詹箬走進實驗室,看到了匆匆來的中西方頂級醫學家,但這些人的表情有些尷尬跟糾結,而相關部門的最高領導在沉默后,對她說“詹箬女士,你得先來見一個人。”
詹箬皺眉,跟著他走進病毒試驗區,當她看到關在實驗室內的人,臉色一下子就沉了。
病毒禁閉室中,面色蒼白的少女朝她微微一笑。
“姐姐,說好一起過年的,你別怪我早到。”
“但這一次,你得在外面,我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