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申寐那樣的人還能夠活得毫無愧疚呢
他已經忘了嗎
他一定是忘了。
他怎么敢忘了
每想一次,謝淵就覺得痛不欲生,干脆死了吧,干脆死了多好可是,那層膜,同樣也是一種保護,讓他想要弄死自己都不能夠,只能夠安安分分地被拘束在這里,聽著那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歡笑熱鬧來折磨著他。
一天天,一年年他漸漸習慣了沉默,因為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以為這樣的日子可能直到申寐的死亡才能夠結束他每天都盼著申寐死掉但突然到來的聲音打破了一切。
他們都不知道,但只有他知道,他知道那個趙滄頡并不是申寐的次人格,他是外來的。
外來的,外面的竟然也能夠進來,那么,里面的是不是能夠出去呢
他早就想要出去了,早就想要脫離這種坐牢一樣的境況,早就想要結束那種與日俱增的惡心感,讓一切都結束早就早就
那一天的光仿佛憑空造了一個門,他們都沒有注意,但是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些光所泄露出來的氣息被他貪婪地吸納,他堵在那里,擋住所有的光
謝淵不記得自己是怎么握住那個“門把手”的,但當他發現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申寐,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離開,申大伯死了,那個申寐有些在意的人牽扯住了他們的精力,他們誰都沒有在意到少了一個人,這種不可能的狀況確實發生了。
自由的快樂,謝淵并沒有感受到,他的心中永遠都不會有快樂,沉入深淵之中的人哪怕再回來,感受到的也是深淵帶來的窒息感,隨使都會溺斃的感覺讓他感受到了痛苦,巨大的痛苦讓他不能自己,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中已經捉著刀,狠狠地隔開了血管。
火辣辣的疼痛,血流在身上的熱度,壓過了那冰冷的窒息感,讓他終于能夠喘一口氣,深深地呼吸這個世界的空氣,他笑了,哪怕還在疼痛卻還能夠笑得開心
目光中,看到的兩張驚恐的面容,一男一女,他們站在房門口,看著他,滿臉的震驚,一時間竟不知道作何反應,好像是一出默劇,無聲黑白。
謝淵沖著他們一笑,刀子一轉,再次沖著身上來了一刀,這一次,是脖頸,狠狠扎下來的刀讓他的脖子都歪掉了,看著那一男一女,看著他們尖叫驚恐,他的嘴角勾起,還在笑,真好啊,終于有人能夠體會他的感受了。
痛快,太痛快了
死亡之后自然脫離了身體,謝淵終于看到了這個被自己附身的人是誰,有些眼熟,啊,秦朗。
他當然也看到過,所有申寐見過的,他都知道,他還知道他那些惡心人的想法,真是骯臟而卑鄙的人啊,申寐這樣的人,怎么還能夠活著呢
他應該死,應該早點兒死,這樣一切就都結束了,他也能夠解脫了。
回去的時候,門縫還在,門內,白寶寶好奇的眼望出來,看到他問了一句“為什么你從外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