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男一女,男的身形板正,女的婀娜多姿。男人頭上扎著一枚紅色的發帶,上面插著一枚藍色的鴕鳥羽毛。而女子腳下與身周,似乎始終籠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白色水霧,正托著她的腳步,讓她在空中邁步邁得如此自如。
兩人向這邊靠近之后,雷恩才看出他們都已經年紀不小,額頭與眼角,被歲月刻畫,皺紋叢生。
碧歐拉靠著木柵欄,高舉雙手歡迎他們。她那張明媚的臉上寫滿了興奮是遇到了新挑戰的那種興奮。這種表情,雷恩還從來沒有在別的女人臉上看見過。
“風神神使,雨神神使,兩位大人,碧歐拉在這里等候你們多時了。”
雷恩耳中轟隆轟隆地響過這個聲音舒神神使、泰芙努特神使這兩位即便在空中也如履平地的,竟然是神使嗎
盡管雷恩此前有過這樣那樣的想法,他根骨里依舊是個忠于職守的士兵。此刻見到來了怪異的“客人”,雷恩唯恐又是赫梯人那一類。于是他高舉長刀迎了上去。
“碧歐拉小姐,小小心”
風越來越怪異,朝他口中嗚嗚地灌進去,雷恩無法開口,也無法睜眼,似乎他每向前一步幾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盡力用右肘護著雙眼偷眼瞧去,只見那位老人已經將頭發上插著的藍色鳥羽取了下來,那枚鳥羽瞬間已經長大至一人高。
碧歐拉的營帳跟前,她新種植的小樹已經被吹彎了腰,在猛烈的風中向一側歪倒。營帳上繃著的亞麻布帳幕一致向另一個方向揚起,營帳的木制框架則發出岌岌可危的咯吱聲。小羊羔咩咩叫著躲回了母羊的懷抱里。
而碧歐拉只能轉過身去,大聲喊“哎呀,風神神使,請您手下留情”
這時,“喀”的一聲清脆響起,像是吃堅果的聲音,落在每個人耳中都清晰無比。
風瞬間停息了。
氣流恢復了和緩。帳幕垂落,樹木重新挺立,人也終于能夠直起腰。
碧歐拉和雷恩同時驚訝地看見,手持羽毛的老先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身邊的老夫人,盯著她往口中送核桃仁表面不知是用焦糖還是蜂蜜裹了一層的核桃仁
老夫人又扔了一枚核桃仁進口,發出“喀”的一聲脆響,然后滿意地閉著眼慢慢咀嚼享用。
老先生盯著她享受的模樣,似乎連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他手中那枚藍色的巨大羽毛瞬間又縮回了原來的大小,被順手戴回頭上。
雷恩周圍的風速已經完全恢復正常,而碧歐拉也伸手背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沒想到這個照面打得如此驚悚,還好這位風神神使是個饞貓
“真是對不住”
老夫人牽著老先生的手,一起降落到地面上。
她望著碧歐拉營帳附近的一片狼藉,那些被連根拔起的花草,受到驚嚇的小羊,頓時滿眼的過意不去,上前拉著碧歐拉的手,說“小姑娘”
碧歐拉本能地一縮手。最近她一直“假裝”身有詛咒,因此避免與人肢體接觸,已經全習慣了。
老婦人頓時滿含溫情地望著她,說“怕什么,我們早已打聽過了說你身上帶有詛咒,可是你的靈體顏色十分健康,根本不像是被邪魔侵染的樣子”
碧歐拉聽得傻住靈體顏色健康這種判斷有沒有詛咒的方式,怎么聽起來不大科學
呸呸呸碧歐拉隨即反應過來,都穿越古埃及遇見神使的她還追求什么科學
“這片地方,我會讓老頭子幫你清理妥當的。”
老婦人一面說,老人家就一面伸出手,面帶無辜地撓撓頭,似乎在說剛才我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