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那些人是誰,自己又被送來了什么地方。他雖是家主的總秘,但他家家主向來清廉,沒有牽扯過什么權勢的爭斗,最近法院也沒有處理過什么“大”的案件。
即便柏長安去世二十年了,但柏家在堯國的地位依舊不可小覷,到底是誰敢在帝都公然綁架柏府的人
柏頌心中打鼓,他跪在地上,看不見四周,只隱隱嗅到了一股好聞的暖香。
像是女人用的香。
在他跪下之后,有人走到了他身后,取下了他身上的麻袋。
光明重回視線,刺得柏頌雙眼發疼。
他眨了眨眼,發現自己正處在一間裝潢雅致的屋內,內里無人,門窗緊閉,只有兩名能力者守在門口。
顯然,他就是被這兩人抓來的。
他對面的桌子上有一只巴掌大小的鏤空紫玉香爐,里面點了香薰,屋里的香氣就是從這里發出的。
等等,柏頌一愣,這支紫玉香爐他見過這支紫玉香爐
一年前的一場小型拍賣會上,他隨家主柏芳彤出席,在臺上見過這個香爐,當時是女王把它拍了下來
難道抓自己來的是女王
柏頌頓時生出了一身冷汗,不等他思索柏家是不是觸怒了天威,內室便響起了輕盈的高跟落地聲。
還未見到真人,但這高跟落地的聲音就和尋常女子不大相同。
它不似都市女性,疾步匆匆、尖銳急躁;也不似那些豪門婦人,悠悠慢慢、身體虛浮。
許多人用“玉珠落地”來形容穿高跟鞋的優雅干練,但這聲音更似雨滴落玉,輕淺少痕,安之若素。
來的不是普通人,是一名等級頗高的攻科高手。
倏爾,連通內外室的側門上,紅瑪瑙串的珠簾被一只玉手撩起,一名身姿姣好的女人從內走出,進入了前廳。
她穿著一身木槿紫的連身裙,長發披散,下端卷曲,攏在胸前一側,遮住了左耳,露出的瑩白右耳上,有一串銀絲纏繞的鉆石耳鏈墜在空中,輕搖淺動,奢華璀璨。
一眼望去,女人優雅大方,氣場驚人。
所有男人都會為她的容貌所驚艷除了此時的柏頌。
“沈部長”他呆呆地喊出這個名字,前天早上他們還在王宮的走廊里見過一面。
“哎呀,柏秘書。”沈芙嘉笑了笑,似乎很高興見到他。
她走到了柏頌身前,落座于雕花宣椅上。
她的雙腳出現在了柏頌的視線里,那腳上竟然只是一雙五厘米的粗跟鞋,能發出那樣清越的聲音,實在令人意外。
這里是沈芙嘉私下置辦的宅子,位于帝都郊外。她怕宓茶不高興,把原來堯慶豐賞她的沈府賣了,平常只住王宮,原先沈府里的家居擺件便挪到了這里。
看見沈芙嘉,柏頌下意識從地上起身,惱怒道,“您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綁架我”
宣椅上的沈芙嘉腰肢一斜,右耳下的鉆石耳鏈便在半空輕輕一晃,折射出瑰麗的光彩。她對柏頌揚了揚下巴,“別激動,跪著說。”
“什么”柏頌愣怔地睜大眼睛,半晌才反應過來沈芙嘉說了什么她怎么能輕飄飄地說出如此羞辱人的話
可在他發怒之前,身體卻仿佛成了沈芙嘉手中的提線木偶,不受他控制地往地上跪去。
一瞬間,他的意識陷入了一種無法明說的混沌,四周漸漸模糊,到最后,只剩下了沈芙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