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蔭的計劃得到了最高級的批復,拿到執行權,柳凌蔭馬上開始行動。
她把那些零零散散的宗族都從侗省挪走,放去中部沖鋒。
侗省留下的士兵要有足夠的忠誠和戰斗素養,以保證能夠完成計劃,至于那些來混個功績的宗族就讓他們去中部敲敲打打,營造點緊張熱鬧的氣氛。
堯軍的大規模轉移立刻引起了北清的注意,北清的兵力集中在東南和舜國戰場上,這兩點之間僅留下了最低限度的國防。
現在中部遭到了堯軍的猛烈攻擊,郄笪在懷疑有詐的同時,不得不增加駐防。
舜國戰場僵持不下,堯軍則退出了東南沿海,蹇冧所部自然也沒有必要在空空蕩蕩的東南沿海守著。
郄笪下令,將蹇冧的第六軍挪去了中部。
蹇冧沒有抗議,郄笪的顧慮同樣也是他和所有人的顧慮,他們知道這里有詐,但誰有膽子拿首都去賭
何況他已下定了決心,最后的時間里絕不與上峰起任何沖突,他會做到絕對的乖順服從,即便是郄笪讓他背著炸彈進入堯國,他也會照辦不誤。
第六軍全體轉移,侗省的清兵便少了一半。
這還不夠。
柳凌蔭令留在侗省的三萬部隊也暫時后撤,從侗省中部一路退到了侗省南部,做出了即將撤離侗省、支援中部的假象。
這一舉措逼得北清又緊張了三分,郄笪再次下令,將侗省僅剩的第七軍分出一半,加入中部的御敵。
蹇冧沉默著,依舊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
一切都如柳凌蔭所料地進行著,唯一的意外是超出了宓茶擬定的期限。
侗省之戰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蹇冧比預計得更加頑固,耗費了不少時間。
一個月結束后,柳凌蔭并未收到任何催促,宓茶相信,她已經盡力,并且心中有數。
在第七軍的兩個師被調走后,柳凌蔭馬上展開了行動。
她帶著一個步兵團一個炮團攻入了侗省的北清營地,令其余部隊自南部出發,分兩路,東西包抄侗省。
巴城基地所屬的空軍亦被付芝憶分成兩撥,一撥在中部攻擊北清的防線,另一撥在侗省的海上攻擊北清東南艦隊,把他們攔截在外。
戰役打響,如情報所說,蹇冧親自出戰迎敵。
柳凌蔭幾人站在高地上觀望深入堯軍廝殺的老將軍。
他手中的槍變了,不再是她們從前見過的全金屬長槍,而是一柄正宗的老式長槍。
這槍看起來有些年頭,槍桿是一種被浸泡過的特殊木頭,柔韌堅固;槍刃倒很平常,只是普通的鋼鐵;刃和桿之間垂著一掛白色的纓穗。
槍尖刺入敵人體內,濺起飛血無數,蹇冧手腕一抖,那白纓霍然張開將飛血擋下,稱為避血,防止模糊視線。
他身前倒下的敵人越多,那掛白纓便越發鮮紅。
去時白纓歸時紅,市面上本不該售賣紅纓槍,那是凱旋之士才能持有的榮耀。
付芝憶微不可察地搖頭,望著浴血拼殺的老人,眸中露出兩分不忍。
他們立場不同,可看著戎馬一生的軍人最終落得這樣的處境,身為同行晚輩,心中不免感到凄涼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