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政府之間的矛盾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簡單,在實際操作中,政府想對宗族做到賞罰分明、獎善懲惡是極其艱難的。
個別宗族制造了問題之后,往往會和所有宗族連成一片,最終演變為社會性的大問題。
作為百里族的族長,宓茶很不愿意這么說,但站在女王的立場上,宗族就是一團腫瘤。
把浮出表面的那一坨切掉只是在粉飾太平,腫瘤之下還多得是看不見的癌細胞。
強大的政府能把癌細胞控制在60以內,這個范圍內的癌細胞能和人體和平相處,不會造成什么麻煩。
但顯然,堯國的新生政府還沒有那么強大,他們失控了。
會議結束后,天已黑透。
不等宓茶回到辦公室,在她坐進車內后,身旁的百里月便湊到宓茶耳旁,壓抑著聲音低語道,“殿下,十分鐘前,我們的軍隊撤出禹北了。”
宓茶瞳孔一縮,猛地朝百里月看去,百里月微微低下頭,避開了她的視線,小聲道,“剛剛樊次官打來的時候,您還在開會需要我現在為您聯絡么”
宓茶抓緊了一旁的扶手,深深吸入一口涼氣,“要。”
她要聽聽前線到底發生了什么。
時隔十五年,堯禹的第一次碰撞,堯國敗了。
軍隊不得已退入舜國境內。
禹國不能輕易進入舜國國境,袁禹默遂收兵整頓,向上方遞交了跨境申請。
收到申請的聞天澤向姬方縉匯報了最新戰況。
姬方縉聽完,問“你打算如何批復袁禹默”
聞天澤剛從漢國趕回來,還沒回過家,便坐到了總統對面。
“答應她也未嘗不可。”
“那可是舜國的地界。”姬方縉向后靠去,微微搖頭,“禹國不能惹這么大的麻煩。”
“先生,舜國并沒有那么友善仗義。”聞天澤道,“我們的炮彈打過去,他們的第一反應必然是趕走駐在那里的堯軍。”
姬方縉眸光微凝,半晌,頷首道,“你說的有道理。”
沒有國家愿意自己的國土平白遭受襲擊。
舜國能讓堯國借道,已經是看在了對清同盟的情分上,再要讓它成為堯國的保護傘,那它是絕對不情愿的。
“夏國是個軟骨頭,宋國只看利益,這兩個國家都好解決。堯國要是沒了舜國,就無法踏入我們的國土了。”聞天澤侃侃而談,“如果再要和我們開戰,那堯國只能派兵前往漢國。”
“一旦堯軍淪落到漢國手下,不管士兵的戰斗力再高、指揮的計謀再妙,都只能成為漢國宗族黨爭之下的炮灰。與我們而言,事半功倍。”
他頓了頓,瞥向北方,“而且我斷定,百里覓茶是不會送人去漢國的。”
堯國兵微將寡,宓茶很清楚,送過去的士兵基本回不來,且對戰局起不了太大幫助。
姬方縉傾身,為星夜趕回的聞天澤倒了杯茶,“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們再逼一逼堯國,就能把他們封鎖進國內,再也出不來了”
聞天澤雙手接茶,“是的。”
“如果是這樣,那就同意袁禹默的申請吧。”
“我明白了。”
姬方縉說罷,臉上的神色有了細微的轉變,他看向聞天澤,問道,“嗯凌玉最近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