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入這兩種氣息令宓茶的大腦愈發昏沉,最終無力地斜在了沈芙嘉頸窩里,再也抬不起來。
貼著沈芙嘉的動脈和心臟,宓茶清晰感覺到了沈芙嘉的腎上腺素、多巴胺、雌性激素在不斷分泌飆升。
隨著肢體接觸的增加,那雙桃花眼里的苦澀如冰雪消融,漸漸只剩下了歡喜。
沈芙嘉同樣很在乎堯國,但和宓茶相處時,堯國的優先級永遠排在最后。
宓茶想,即便此時敵軍兵臨城下,沈芙嘉也會因為她的靠近而生出喜悅之情。
這樣違背常理和失去理智的感情,正是宓茶最大的顧慮。
她倚靠著沈芙嘉,綿軟地抬手,纏繞上沈芙嘉胸前的垂發,喃喃自語,“嘉嘉,我該怎么辦”
沈芙嘉柔婉地附和,“是說輿論上的事么”
“不,”宓茶將發絲勾到自己的唇邊,落下輕吻,“是說整個堯國的事。”
沈芙嘉呼吸一滯,短暫的愣神后,眸中驟然綻放出了無上喜悅。
她終于問她了她終于允許自己插手軍政大事了么
宓茶聽見了沈芙嘉快了半拍的心跳。
沈芙嘉的喜悅之情越濃,她便越發痛恨自己的卑鄙。
指尖的這縷長發還是那么柔軟光滑,可她吻她卻不再出于純粹的愛意,夾帶了試探之意。
宓茶無法理解沈芙嘉對自己的感情,那份感情已超出了正常的思維邏輯;
可此時當她吻下沈芙嘉的發梢時,亦無法理解自己心中的情緒。
她像是被分割為了兩個人,一個是淺笑盈盈、不動聲色觀察權臣的女王;一個是看見妻子一片忠心卻被上司猜疑的宓茶。
前者,她冷酷得和沈芙嘉毫無干系;
后者,她心疼不已,想用盡一切去撫慰在官場上受到委屈的妻子。
堯氏滿門被滅后,這兩種情緒常常同時出現在宓茶心中,偶爾,連她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更偏向哪方。
和沉默的宓茶相反,沈芙嘉激動不已,甫一得到宓茶的信任,她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肝脾胃全部掏出來以表熱忱。
她當即開口道,“我們有矛盾,禹國也不完全是鐵桶一塊。”
“這一次的碰撞并非姬方縉和聞天澤的本意,是袁禹默一手策劃,冒然而行。”
沈芙嘉的雙眼熾熱明亮,像是在幼兒園里畫了一幅被老師夸獎的畫后,急著拿回家向父母展示。
“既然舜國對我們下了通牒,我們就乖乖撤回來。”
“漢國大敗,我們又失去了對禹國的戰意最先著急的必然是袁禹默。”
“她可不愿意看著禹國大獲全勝,必會想方設法再度挑起戰爭。我們只要暗中為她助力,將禹國的大軍引到國內,便能繼續掣肘禹國,同時也不需要再向它國借道。”
宓茶問“引狼入室,這么做的后果我們承擔得起么”
“茶茶,”沈芙嘉直起身,正視著她,“我今天來其實是想和你說維權一事。”
宓茶看向她,示意她往下說。
“階級矛盾一直潛伏在國內,現在稍一爆發,就成為了極其嚴重的社會性問題。比起對北清、對禹國的戰爭,這件事對我們的影響更加惡劣。”
“或許在優先級上,它比真槍實戰的戰爭更值得我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