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蔭就這樣守了一天一夜,除了必要的軍務外,寸步不離此處。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床上的童泠泠終于蘇醒了過來。
她先是茫然空洞地望了一會兒天花板,發了一會兒的呆,接著坐起身,看見了對面辦公桌后低聲和部下聯絡的柳凌蔭。
發現童泠泠蘇醒后,柳凌蔭匆匆把事情交代完畢,掛了通訊器。
“怎么樣,還好么”她朝童泠泠走去。
童泠泠瞌了瞌眼瞼,慢慢回憶起之前發生了什么。
柳凌蔭便看見,她往后退了一些,貼著床與墻的角落,抱住膝蓋,一聲不吭地縮成了一團。
一句“你想吃點什么”就此咽了下去,柳凌蔭沉默了一會兒,選擇了什么都不說,回到了辦公桌后繼續處理軍務。
窗外的冬雨越下越大,童泠泠下巴抵著膝蓋,不吃不喝,一言不發。
誰都知道童泠泠打不過袁禹默,即便是一心復仇的童泠泠自己也明白這一點。
她其實根本沒有見過袁禹默的全部實力,連其他王級的實力都沒有見過,對于這一階層的力量,童泠泠是很模糊的。
和袁禹默分開太久,她對童泠泠造成的威懾力越來越小;而每日面對宓茶、面對再生,因童芝雅而產生的哀怒日益膨脹了童泠泠的敵我認知。
她以為憑現在的她,即使不能殺死袁禹默,也總能從她身上撕下一塊肉,然而殘酷的現實告訴她她根本傷不了袁禹默分毫。
顯然,童泠泠需要時間來恢復調整,但戰爭不會這么溫柔地給她緩沖。
禹軍乘勝追擊,在童泠泠蘇醒后第二天便又大舉進攻。
袁禹默放下了矜持和驕傲,充當了一名走卒先鋒。
她似乎是嘗到了之前的甜頭又或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進攻的速度和規模遠遠高于從前,一個月的時間,便占領了堯國近五分之一的領土面積。
袁禹默的確是受到了刺激。
童泠泠的三級技能令她震驚興奮,一個三級牧師尚且能培養出如此強大武器,那么王級牧師又該如何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百里覓茶,為此,袁禹默不惜拋棄王級的尊嚴,不需要上級的逼迫,自發主動地成為了先鋒。
沒有人能夠抵擋住王級狂戰士的進攻,堯國的情形越來越危急,偏偏禹國和北清又締結了聯盟,令宓茶不敢將北方的軍隊抽掉回來,何況,此時的情況已經不僅僅是堆積兵力就能解決的了。
即便宓茶從北部調來一個師、一個軍團,這些普通的軍隊在袁禹默的鐮刀下都起不到太大作用。
堯國內能對抗袁禹默的人無非就是那么幾個,最強者當屬決縭。
但在禹清聯盟的壓力下,堯國南部淪陷后,宓茶對北部就更加謹慎,未防調虎離山,她絕不敢輕易把決縭南派。
外敵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內憂也出現了變動。
不管輿論控制得再好,當敵軍切切實實占領了五分之一國土后,堯國國內的氣氛都不可抑止地恐慌了起來。
沈芙嘉手中的天平從右側傾向了左側,再這么下去,內部外部都將淪陷,而提出“將禹軍引來國內”的沈芙嘉就將成為罪魁禍首,被千夫所指。
不過,這樣危急的局勢并沒有脫離沈芙嘉的把控,倒不如說,正是沈芙嘉所需要的。
十二月底,在袁禹默占領堯國五分之一的國土后,沈芙嘉終于采取了下一步措施。